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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迷踪:少女之死与罪恶传承之谜

作者:观看之鱼 发布时间:2024-10-08 浏览数:

  1、血色记忆

  张翰学永远不会忘记15年前那一夜,老区小巷里发生的惨案。

  那一年,翰学还是初三年级的学生。为了考上重点高中,放学回家吃完饭后,还要参加课外补习。

  补习班结束的时候,已是夜里10点多。

  进入11月份,夜风变得冷瑟刺骨,从补习教室走出来的学生们,不约而同竖起衣领,缩了缩脖子。

  补习教室就在老区内,离学生们的家不远,极少家长愿意特地来接送孩子。

  散发着森冷诡异气息的小巷,是翰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也是他莫名恐惧和讨厌的地方。而这小巷,也是那个总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回家的路。

  翰学认得那女生,是隔壁班的学习委员,还是年级第一名的保持者。

  夜里到补习班的学生们,几乎都穿着白天的校服,一副紧张着急的模样。只有这名女生,每次都回家换上一身纯白裙装,满脸自信笑容,来到补习班。

  她就像一朵绽放在干枯荒野的鲜花,在她的比较之下,补习班所有人神色暗淡。就像每次年级考试成绩公布时,她差不多每科都满分的漂亮成绩,让第二名的翰学永远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她总是面对微笑地学习?为什么她能轻易地得到第一名?翰学望着坐在前面积极举手回答问题的白裙子女孩,脑海里充斥着这些疑问。

  可惜,翰学没有机会追问,解开心里的谜,女孩便死了。

  她的尸体,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小巷角落散发腐臭味的垃圾堆里。

  翰学如往常,低头朝学校方向走,来到巷口时,才发现小巷附近聚满了低声议论的人。他们摇着头,一脸同情地感慨:“听说是个优秀的孩子,好像学校还打算保送她直升重点高中。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太惨了。”

  如果死的不是成绩优秀的孩子,难道就不会让人感到可惜?如何残酷被杀也无所谓?听着人们的话,翰学心中不禁产生这样的质问,这种不满如星火点燃了他的身心,让他无法控制地感到愤怒。

  警察小心翼翼从垃圾堆里抬出女孩的尸体,覆上白布后才抬着朝巷口走来。

  女儿失踪了一夜,却因为晚上值班,没有及时发现的父母陷入崩溃的状态,拼命挣开拦着他们的人,扑向女儿的尸体。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儿?”双眼充血蓬头散发的母亲疯狂地抓着尸体不放。

  晨风吹过,被丢在垃圾堆一夜的尸体上腥臭的味道飘散开来。白布被失去理智的母亲扯落大半,露出长长的裙子。

  翰学惊讶地发现,死去的女孩身上的裙子,并不是纯白色,而是暗红色,不禁嘀咕道:“她明明穿着白色裙子吧?

  站在翰学身边的人,马上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低声提醒道:“那是被血染红的,好像身上多处被砍伤,血都快被放光了。”

  翰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惊呼着“糟糕!要迟到了”,便小心地从警察、哭号的妇人、露出血红色裙子的尸体旁边,擦身跑开。

  身后的哀嚎声、喧哗声渐远,凝固着血的气味也早已淡去,只有那被鲜血染红的裙子,始终在翰学脑海里消抹不去。

  自己最后在巷子附近见到女孩,她还穿着白裙子,绝对不会错。翰学记得那一天,自己是这样对前来询问的警察说的。

  可随着时光流逝记忆的累积,每次回想起15年前那一夜的画面,眼前只有一片被染红的血色。

  被身体里不断溢出的血液染红了全身的女孩,永远停驻在15年前那个阴冷漆黑的小巷。

  翰学抬起头,马路对面的红灯亮起,和记忆中缩成血点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空荡冷清的异地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有一个忽隐忽现的红色衣裙的女孩,仿佛在向他招手,露出美好的笑容说着:“是时候了。”她的笑颜还是那么自信,裙子那么绚丽,和死去时一样。

  急速行驶过来的汽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翰学仿若什么也听不见,径直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沉闷的撞击声,紧急刹车时轮胎狠狠擦过粗糙地面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死寂。

  2、杀人犯与医学者

  灰蒙蒙的云层间,橘红色的太阳小心翼翼探出来。

  早报摊位上、晨运的人、买菜的人,聚集在一起议论最近的热门新闻。

  厚嘴唇的妇人夸张地睁大眼睛,用粗大的手指使劲戳别人手中的报纸,拔尖了嗓子喊着:“就是这个!这个恶魔!女性的公敌!

  报纸的主人不悦地瞟一眼妇人,重新调整了姿势,背对着妇人纠正道:“准确来说,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的公敌而已。”

  “哎,我看是变态吧,专家不是分析了吗?连续杀人犯只对穿红色裙子的年轻女性出手。”另一名烫染头发的少妇,脸色难看却又好奇地朝新闻刊登处张望。

  近几个月来,城市里不断发生杀人事件。

  受害人的共同点是:红色裙子、年轻漂亮、独自夜归、绕道小巷的女性。

  一开始,犯人用疑似麻绳的东西,从背后袭击穿红色裙子的女性,将其勒死后弃尸小巷垃圾堆里。

  根据两名受害人的共同点,警方的心理犯罪专家马上推断出犯人寻找“猎物”的特点。对外公布之后,城市里的女性纷纷将衣柜里的红色衣裙收起来,谁也不敢穿着红色裙子外出。

  让所有人惊恐的是,第三名受害者很快出现在小巷垃圾堆里。

  犯人改变了杀人手法,用类似手术刀的锋利武器切开女性的肌肤,将身上多处刀伤的女性丢弃在小巷垃圾堆里,任由她们失血过多而死。

  新的受害女性,有穿着纯白色裙子的、粉色裙装的。犯人割开她们的肌肤,用她们的血液染红那些不是鲜红色的衣裙,满足他的犯罪幻想。

  残酷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人类应有的温度的犯人,连续不断却毫无线索的杀人事件,让整座城市的年轻女性陷入恐慌。

  被判断为具有高危险性的变态杀人犯的男人,终于在昨天深夜,企图再次犯案时被当场抓获。

  这则备受人们关注的新闻,毫无疑问刊登在当天的头条位置。

  人们猜想纷纷,照片被登载的犯人,为什么要犯下罪行。

  他是曾经被年轻漂亮,喜欢穿红色裙子的女性欺骗或伤害了感情吗?抑或单纯对这类型的女性持有杀戮的幻想?还是像忍不住涂抹纯白墙壁的孩子一样,无法自制地想破坏美丽事物?

  这些疑问,不止是普通民众想知道,正式逮捕了犯人的警察更迫切地寻求着答案。

  “赵军,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女性?”经过整整一夜的问讯,连续杀人犯赵军始终沉默不语。年轻的警察宋凌到了忍耐的极限,怒不可遏地揪住赵军衣领吼起来。

  “算了,宋凌,冷静点。这混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杀人而已!”年长的警察蹙着眉头瞪赵军,拍了拍激动的宋凌肩膀。

  年长的警察甚至开始抱怨起心理犯罪专家的分析:“当初就不该太过分相信和指望犯罪心理画像那种玄乎的东西!这种变态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罢了!”

  宋凌正想说什么回应年长的警察,惊讶地发现被逮捕后一直平静得波澜不惊的赵军,竟然紧咬嘴唇,握紧拳头,浑身颤抖着!

  要不是宋凌反应敏捷,戴着手铐的赵军的拳头已经落在年长警察脸上,他变了个人似的,歇斯底里咆哮着:“我不是变态!不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是在创造美丽的艺术品!让她们在最好的年华里以最美的姿态死去!”

  赵军近乎疯狂的举动和话语,把宋凌和年长的警察弄得一头雾水时,心理犯罪专家神色慌忙地敲着玻璃,示意他们出去一下。

  将赵军关押后,宋凌和其他同事来到会议室。待人员到齐,心理犯罪专家才向他们展示了一份泛黄的报纸。

  “这宗发生在15年前杀人事件,凶手的身份和动机,至今未明。”大家顺着专家手指方向望去,报纸上刊登的,正是15年前初中女生被杀后弃尸小巷垃圾堆的新闻。

  “啊!是我们学校女生夏静被杀那件事!”宋凌忍不住喊出声来,抬起神色复杂的眼睛向专家确认,“莫非,15年前的案子,也是赵军所为?是他在15年前杀了夏静?”

  宋凌无法忘记,那天上学路上,看到被抬出小巷的夏静的尸体。她身上的裙子,本该是她最喜欢的纯白色,却被鲜血染红。

  心理犯罪专家点头道:“结合15年前女孩被杀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加上刚才赵军对你们说的话,嫌疑更大。15年前,对赵军来说,年少的女孩是最美的;而现在,20多岁的年轻女性是最美的。”91

  “15年前那案子,我记得!那时候我还负责调查,有一个男孩跟这名被杀少女同路,说不定见过赵军。”年长的警察努力在脑海里搜索那名男孩的名字。

  “是不是张翰学?”经宋凌提醒,年长的警察才连连点头。

  宋凌自信满满地提议道:“我去找他吧,让他过来认人。虽然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但老同学一场,他应该会配合。”

  听到“张翰学”这个名字时,心理犯罪专家却皱起眉头,转身抽出会议室报纸架上当天的城市日报。

  在宋凌不解的注视下,心理犯罪专家翻了半天报纸,才指着一则新闻,面露难色地告诉他:“你们还没看到这则新闻吧?人称为医学天才的张翰学,在异地讲座结束后,意外发生车祸,现在昏迷不醒。”

  治病救人的医生张翰学车祸的新闻,恰好在连续杀人犯赵军被捕新闻的背面位置。

  3、恶梦侵蚀

  宋凌四处打听,得知翰学所在的医院,便驱车赶去。

  一路上,碰到红灯的时候,宋凌总是莫名烦躁。准确来说,这15年间,所有红色的物体都会让宋凌不愉快。看到红色的东西,眼前就会浮现夏静穿着血红色裙子死去的画面。

  为什么犯人要杀了夏静?为什么要将她最喜欢的白裙子染成血红色?当家里人为宋凌考上警察高兴时,只有宋凌清楚,自己成为警察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解开15年来不解的谜。

  初中时代,成绩不好的宋凌,经常在教室角落位置里悄悄关注夏静。注视着夏静明朗灿烂的笑容,听她银铃似的笑声,从中了解她喜欢纯白色的裙子,知道她去补习班一定要穿最喜欢的白色裙子的原因……

  15年来,宋凌记不清多少次梦见夏静死去的样子而惊醒。

  在幽暗森冷的梦境里,深邃的小巷仿佛没有尽头的黑色隧道,远处传来的幽幽的女声要将自己吸附进去。

  “怎么还不开车啊?别挡道啊!”抱怨声伴随着喇叭声,从后方传来,将宋凌岌岌可危的思绪拉回现实。

  宋凌重新启动汽车,急速朝着医院方向飞驰。

  到达医院,来到翰学所在的病房,看着陷于昏迷状态的翰学,宋凌突然觉得虚脱无力。这种情况的翰学,根本帮不了自己,无法确认15年前那一夜,赵军是否曾经出现在夏静被杀的小巷附近。

  比起将赵军作为连续杀人犯定罪,宋凌更希望15年前夏静被杀真相大白。

  倘若赵军正是15年前的犯人,宋凌便可以将他定罪为“杀害夏静的犯人”,从而实现自己15年的愿望,也能结束15年的恶梦。

  “醒不过来?不可以!翰学不能就这样睡着!医生,你们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我儿子刚刚获奖的脑移植论文!就按那里面说的办法去做啊!”宋凌认得死死拽着医生白大褂的妇人,正是翰学的母亲。

  翰学父亲早逝,听说这位独力抚养儿子的母亲,对儿子要求严格,期望极高。如今翰学取得那么大成就,事业可谓接近巅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心情不难理解。

  “移植大脑不能冒险,目前还没有实际成功个例,我们需要再详细研究下啊。”医生无奈地向翰学的母亲解释。

  陷于崩溃边缘的母亲跌坐在地,自言自语似的哭喊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翰学他不能就这样躺着啊!他是知名学者!他是我们张家的希望!”

  只要能让儿子醒过来,继续以知名学者张翰学的身份活着就好,哪怕儿子头颅里的大脑不再是原来的大脑。用别人的大脑活下来的翰学,还会是原来的张翰学吗?

  宋凌既同情这位母亲,又觉得翰学很可怜。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宋凌脑海里便充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

  赵军肯定会被以连续杀人罪起诉,判处死刑。如果赵军死活不肯承认15年前犯下的罪行,不愿意解答他们所有的疑问,包括为什么坚持要让女性穿着红色衣裙死去?

  那么,在他被处以死刑后,将他的大脑转移到翰学头颅里,也许能通过翰学,看清楚赵军的真实想法?还有15年前杀害夏静的真相?

  宋凌提起注了铅般沉重的脚,被这个疯狂的念头牵引着走向无助的翰学母亲。

  “杀人犯的大脑?”听完宋凌的提议后,翰学母亲不出意料地惊呼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打量自称翰学初中同学的宋凌。

  经常和警局里的心理犯罪分析专家在一起,宋凌也会一点犯罪心理画像。宋凌敢向翰学母亲提出这种建议,赌的就是在她心里,真正的恶梦是什么。

  翰学母亲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就这样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地等待死亡,渐渐被人遗忘。对她来说,“天才医学者张翰学”不复存在,才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恶梦。

  赵军在杀人现场被逮捕,证据确凿,加上媒体舆论的强烈谴责,很快就定了死刑执行日期。宋凌从中积极周旋,翰学母亲也配合着找了绝对可靠的医生和医院,赵军死刑之日,就是翰学大脑移植的时候。

  冒险为翰学做大脑移植手术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的第一句话是“张学者不愧是天才”。

  翰学车祸前写出的大脑移植论文,竟然救了他的性命,所有参与这场手术的人都感叹不已。按照手术前签订的协议,任何人都不能将这次手术的内容公开,决不能让世人知道,天才学者头颅里面是一颗杀人犯的大脑。

  连续杀人犯赵军被处刑后,放下心来的人们,很快将他遗忘。当重度昏迷的翰学奇迹般苏醒时,媒体们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

  手术结束后,宋凌借着等翰学清醒就询问15年前夏静被杀案的理由,不顾其他同事的劝说,天天往医院跑。宋凌迫不及待想确认移植了赵军大脑的翰学,现在大脑里的记忆思想,到底是翰学的?还是赵军的?或是两者融合在一起?

  刚刚醒来的时候,翰学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茫然地望着围聚在他身边的母亲、宋凌和医生护士。在医生简单的检查后,翰学很快又昏沉睡去。

  “现在恐怕是脑内功能在进行调整,下一次醒来,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医生笑着安慰担心的母亲。

  宋凌看了看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翰学,又看看神色憔悴的妇人,劝说道:“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在这里。”

  熄灯后的医院,只听得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可能是值班护士,也可能是上洗手间的病人。宋凌双手交叉在胸前,轻闭眼睛,冷风送来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他想起尸体解剖室的气味。

  每次将那些被杀女性送到解剖室,看着她们被血染红的衣裙,恍惚见到了15年前的夏静。

  “啊!不要!不要杀人!”翰学突然大喊起来,宋凌忙打开灯光,按住情绪不稳的翰学,试着唤醒他:“醒醒,翰学!这里是医院,没事的。”

  慢慢睁开眼睛的翰学,先是迷茫地打量眼前的宋凌,额头流淌下来的冷汗让他清醒些,试着开口询问:“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宋凌先扶着翰学靠在床上坐好,转身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轻叹口气,才开始说话。

  要告诉翰学的事情太多,想从他这里打听的事也不少,杂乱的思绪让宋凌说起话来乱糟糟,没有条理性。

  即便如此,翰学还是大致明白了,沉默半晌后便开口道:“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恐怕再也醒不来。虽然,在最成功的时候死去,也不坏。”接收

  到宋凌惊愕、带点不悦的目光,翰学忙笑着解释“开玩笑的”。

  “15年前,夏静被杀的那个夜晚,你们从补习班出来之后,有没有在小巷附近见到赵军?"宋凌紧张地将赵军的照片放到翰学面前。

  翰学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歉意地摇摇头,犯愁地皱了下眉,决定把刚才的恶梦告诉宋凌。

  “虽然对这个杀人犯没什么印象。但刚才的梦境,说不出的奇怪。不知道会不会是赵军大脑的记忆。”翰学将梦中所见的情景描述出来。

  在幽深漆黑的小巷里,有人用刀杀害了穿纯白裙子的女性,狠狠刺进身体的刀子迅猛抽出,血红的液体随之飞溅出来。

  宋凌正听得入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吓得他一抖。

  在病房里偷偷接听电话的宋凌,脸色越来越难看,时而惊恐地瞟一眼疑惑地望着他的翰学,时而对电话那头恭敬答应着“是我知道了”。

  “刚才有人报案,在北区小巷里,发现一名女性尸体。”本来穿白色裙子的年轻女性,被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已被鲜血染红。

  4、杀戮病毒

  赵军已经被执行了死刑,连大脑都被移植到了翰学头颅里,还有谁,会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制造新的杀人事件?

  今天白天和夜里,自己几乎都呆在医院里,还被同事们责备不该执着15年前的案子。翰学是刚刚才彻底清醒的,而且看起来并没有被赵军的大脑思想主宰。

  宋凌心中揣摩着,小心查看一眼副驾驶座的翰学。刚才在病房里听到自己接电话,知道又有新案子发生,杀人手法和赵军一样,翰学就坚持要一起到现场去。

  深夜的街道空荡荡,只有载着刚结束加班、在宵夜摊位吃饱、从娱乐场所玩累了的人们的汽车,急速行驶在归途。

  “宋凌,你是为了找出杀害夏静的犯人,才当上警察的吗?”翰学笑容有些暧昧地询问专心开车的宋凌。

  被看穿心事的宋凌,犹豫了下,像是报复翰学似的回应道:“张翰学,你知道夏静为什么坚持穿着最喜欢的纯白裙子去补习班吗?”

  翰学无趣地摇摇头,心里嘲讽着:还不是为了漂亮,女生都有爱美之心,就算是成绩优异的夏静也不例外。

  车子拐进北区,已经可以听到不远处警车鸣笛声和各种喧哗的人声。宋凌一踩加速朝声源处飞驰,又急速刹车,停在巷口,解开安全带,低声嘟侬了一句:“因为她暗恋的男生也在那个补习班。

  翰学呆愣着,直到宋凌“砰”一声关了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才慢慢解开安全带,跟着他走向幽黑的小巷。

  血液的腥甜气息,顺着夜风漫开,迎面扑来,让翰学仿佛置身15年前那一夜的小巷。

  因为宋凌的介绍,被允许靠近尸体的翰学,细细打量一身血红的女子,突然使劲拉扯宋凌衣袖:“是她!梦中那个被杀的女子。不,也许并不是她,但长得很像!她,还有梦中的女子,她们的长相,和夏静都有相似之处。'

  经翰学这么一说,宋凌和其他警察仔细回想、比较脑海中那些受害女性的面容,惊讶地发现,她们都是属于清秀的类型。就连心理犯罪专家也将重点放到了女性衣着、年龄上,不曾注意到她们都是大眼睛、高挺鼻梁、薄嘴唇、黑长直发的类型。

  “不过,你刚才说的'梦中'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赵军还是受害人托梦给你了?”一名思维敏锐的警察,疑惑地紧盯着脱口说出恶梦的事的翰学。

  宋凌及时解释道:“15年前,翰学很可能看到赵军杀害夏静,却因为害怕而选择性遗忘。所以我才带他来这里,希望相似的杀人现场能引起他的记忆。”宋凌说着,便借口要送悄悄溜出医院的翰学回去,带着翰学离开了小巷。

  一路上,宋凌和翰学百思不得其解,赵军已死,为什么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简直就像病毒一样啊。”翰学望着车窗外浓浓夜色,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罪恶、杀戮、凶残,仿佛能够通过血液、空气流通,成为可怕的传染病。说不定,赵军是被谁传染的。又指不定,赵军已经传染了谁。”

  宋凌始终紧蹙眉头,没有对翰学所说的理论发表看法。

  将翰学送回病房,宋凌只觉得筋疲力尽,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被宋凌喊住:“那天夜里,我看见了,高举的刀子,一下一下刺进夏静的身体。鲜红的液体迅速从割破的地方涌出,像在水中漫开的红色颜料,渲染着她纯白的裙子。这些影像,和恶梦,大概都是来自赵军的大脑吧。”

  宋凌长叹口气,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边重复呢喃着“果然是他干的啊”边离开了病房。

  拖着沉重的脚步,刚走到楼下,宋凌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心理犯罪专家组的人打来的电话:“听说张翰学跟你一起去过今晚杀人事件的现场?还说了很奇怪的话?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一声。张翰学的车祸,似乎不是意外,有附近住房的人爆料,说看到他故意走到马路中间去的。

  翰学在异地结束讲座的那一夜,是故意被车撞的?连续犯案好几个月,警察一直追踪不到任何消息的赵军,在那一夜,就像是故意等在现场被他们逮捕。

  对方见宋凌许久没回答,正准备挂断电话,宋凌匆忙问道:“大脑移植后,以身体主人为主宰的情况多?还是以大脑原来拥有者主宰的情况多?”对方虽然不明白宋凌为何提出这种问题,但还是尽量给出了专业的看法。

  听了对方的分析,联想翰学说过的“夏静在最美的时候死去”,还有刚才故意告诉自己的那番话,宋凌猛然醒悟过来。

  宋凌惊恐地朝楼上望去,翰学病房的窗户紧闭着,漆黑中,完全看不清病房里的情况。

  翰学所说的“我看见了”,确实是残留在赵军大脑里的画面记忆!所以,15年前,不是赵军杀了夏静!而是赵军看见谁杀了夏静!

  午夜阴冷的空气,将宋凌包裹起来,恐怖袭上心头。

  隐藏在玻璃窗后的翰学,嘴角扬起得意的诡异笑容。

  “终于发现了吗?呵呵。他们都是‘张翰学’,或者说,他们共同组成了最优秀的‘张翰学',一起创造最美丽的死亡艺术品。”第一次看到穿着纯白裙子的夏静开始,翰学就发现自己病了,血液中的罪恶和杀戮因子叫嚣着,疯狂催促他将那席纯白染红。

  刀子刺入夏静身体的声音,温热腥甜的血液飞溅在自己脸上的湿润感,唤醒自己体内沉睡的恶魔,让体内所有嗜血的因子沸腾起来。

  目睹了自己残酷杀害夏静的赵军,渴望像自己一样破坏美丽的东西。自己和赵军约定,当“张翰学”变成优秀的人,处于最好的地位时,便和他合为一体。赵军尽情杀戮,借以翰学的身体继续活下去,继续吸收同伴,创造更多“死亡艺术品”。

  只是,赵军有两点错了。一是他以为将大脑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可以完完全全取代自己,以“张翰学”的身份重生;二是,在赵军看来,自己杀害了穿纯白色裙子的夏静,是为了在少女最美的年纪创造艺术品,让她的美永驻。

  事实只有翰学自知。

  15年前亲手杀害夏静,是为了爱。

  15年前那一夜,补习结束后,和往常一样穿着纯白裙子的夏静,向自己表白的心意。在那个时刻杀了她,她的喜欢就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改变。

  夏静的死,对翰学来说,是以爱之名,以血为盟,永恒不变的起誓。而这份爱给自己带来的喜悦和幸福感,在每一次新的杀戮中重温着,永远不会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