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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宿舍楼:午夜咚咚声的惊悚之谜

作者:刘书平 发布时间:2024-10-11 浏览数:

“咚——咚——咚——”

郝平躺在床上,整个身子绷紧,双眉紧皱,酷似两条扭曲的蚯蚓。

这么晚了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个声音?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他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寝室里其它三人睡觉时发出的鼾声。难道他们都没有听到吗?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郝平用被子裹紧,面对墙壁半侧着身子,不敢大声呼吸。

窗外传来阵阵冷风吹过的呼呼声,可那怪异的声音却仍是清楚可听。

像敲击声?像哭诉声?还是……

是外面工地施工发出的声音?是隔壁寝室发出的响声?还是……

1

窗外阳光明媚,屡屡光线穿透寝室的窗帘射在里面床上人身上,就像一个个小精灵在到处地跳动着。

“郝平——快醒醒,再不醒上课就要迟到7了——”室友卞永边穿着衣服,边大声地在郝平床头喊道。见郝平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他回头对着另一室友乐天明道::“小乐,你看郝平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做贼了,怎么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呢?”

正忙着刷牙的乐天明边刷着牙也来到郝平的床边,口齿不清地道::“看他睡的那个贼样,八成昨天晚上想女人想的睡不着了,现在才来补觉。”因为口中都是牙膏泡沫,所以偶尔还有泡沫溅到了郝平的脸上。见郝平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停下手中的牙刷,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郝平——你快点给我起来,再不起来你马子就要被卞永那小子抢走了。”

说完,乐天明继续刷牙,倒是站在他旁边卞永一个用力狠狠地用肘顶了一下他,“妈的,让你叫醒他,干吗要扯上我?”

乐天明满口泡沫地傻笑了几计闷声,见卞永一脸怒色,正想开口辩解,却见郝平终于睁开了双眼,马上脑子一转,对着卞永道,“你看,这不就把他给叫醒了。”说完,得意地回到厕所继续刷他的牙。

“郝平,你昨晚做贼了,怎么刚才叫你都没有反应?”卞永倒也不把方才乐天明的玩笑放在心上,停在他的书桌前准备着今天要上的课本,“要不是小乐那家伙铆足了劲喊你,看你今天会死得怎么惨。”

郝平听后,快速起床,穿好衣服,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

“阿永,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忽然,就在郝平跳下的瞬间,他问道。

卞永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上郝平还留有眼屎的双眼,“没有,我昨天晚上睡的不知道有多香。”想到刚才怎么都叫不醒郝平,又问道,“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听到声音所以没有睡好,今天才起不来的?”

“那我们宿舍附近有没有什么施工地啊?”郝平不回答反问。

“没有,我们宿舍是整个学校最旧的一栋,位子比较偏,所以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施工地。”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俞致远此时回道,他没有停下手头的事情,继续低头绑着他的鞋带。

“那肯定是隔壁寝室里的那帮人又在深更半夜作怪了。我昨晚一直听到一阵阵咚咚的响声从靠我的墙边传来,害得我很晚才迷迷糊糊睡去。”听到致远说没有施工地,郝平松了口气。那肯定是隔壁寝室了,大家都是同学,让他们晚上轻点儿声远比跟施工的人去叫他们不要在晚上发出响声来的简单。郝平匆忙跑进厕所,抓起牙膏牙刷,边刷着牙,还边想着等会儿放学回来要到隔壁寝室去跟他们说说。

“你傻了,”忽然还在厕所里洗脸的乐天明边拧着手中的毛巾,边用膝盖顶了顶郝平的屁股,道,“我们是二楼最左边的寝室201,寝室朝南,而你的床位又在左边。你刚才说你昨晚听到一阵声音从你身边的墙壁传来。那我问你,你左边的寝室又是哪个呢?”乐天明已经把毛巾拧干,胡乱地往自己的脸上一抹就把它扔到了挂钩上。

“对啊,郝平,你的左边只有一堵墙。”已经收拾好课本的卞永也同时提醒道。

“可——”在听到乐天明的话后,郝平手中的牙刷瞬间跌落厕所的瓷砖上,“我昨天晚上明明听到那个声音了,而且就是从我身边的那堵墙穿过来的。”

“你左边就只有一堵墙,是不是晚上的夜风透过墙壁钻进了你耳朵啊?”走出厕所的乐天明转过身,还不忘深深地吹了口气,“还是哪个艳鬼晚上找上你,而你却把人家对你的悄悄话当成了可怕的咚咚声。”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也许只是你昨天做梦梦到罢了,现在你给我快刷牙洗脸,不要让我们也迟到。”等在门口的俞致远不耐烦道。走过乐天明抓了抓肩膀,同时夹紧了手中的那本厚厚的会计书。

“就是,你小子给我快点。要知道今天可是老头的课,如果被他逮个正着,害我今年会计过不了,我铁定找你算帐。”卞永也已经穿好了鞋,在厕所门口威胁道,双手紧紧围成一个圆圈,一副你再不快点就要掐死你的样子。

“知道了。”郝平捡起掉落的牙刷,再次飞快地刷起牙,随便擦了把脸,匆匆穿上鞋子,跟在他们三个后面。

也许那个声音真的只不过是他自己做梦时才听到的。

俞致远、卞永、乐天明、郝平四人走出了宿舍楼。

在经过宿舍楼左边时,郝平不由地抬头望了眼那堵墙。其实也就像一般老楼的墙壁,没有什么特别,全都是用灰白的泥灰浆涂漆。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在数到二时,郝平不由地停了一下。二楼,在墙的那边就是他的床铺,而他昨天夜里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堵墙里传过?

“郝平——你给老子快点,难不成你的皮真的很痒?”卞永见郝平停下了脚步,不忘一阵臭训。

“这老墙有什么好看的,你还真的以为墙这边有个艳鬼在等你啊?”乐天明也不住地损道。

“知道了,你们罗嗦什么?”

2

上会计课的老师年纪真的有点大,据说他已经连教了二十年。因为他姓劳,但学生都喜欢在背地里喊他“老头”。

郝平四人双脚刚踏进教室,上课铃声响起。卞永在心里暗暗庆幸,每次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那样的。话,就连老头也没有办法了。

可郝平还是没有难逃厄运,在课堂上他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他当然没有回答出,于是又是一顿“深思教育”。原本以为在课堂上教训过就没事了,谁料到那老头竟然叫郝平课后留下来。

下课后,卞永、乐天明、俞致远只是给以郝平一记同情的眼神接着便都走出了教室,只留下郝平和那老头两人。

“你叫郝平是不是?”老头望着郝平好一会儿后用右手扶了扶厚厚的眼镜。可他给郝平的感觉就好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郝平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示没错。面对这么一个老头,上课没有一点激情,就连下课都没有什么话可说。

“真是可惜了——”老头莫名地长叹一声,“实在像,但又不怎么像。”他抬起头又仔细地端详郝平好一会儿,只看得郝平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自第一天上老头的课,他就觉得老头整个人阴森森的,但此时看来更是有点儿神经兮兮。

你让我留下来该不会就是让我听一些莫名奇妙的话?郝平在心里不耐地嘀咕道。早知道老头会有这么阴森恐怖的一面,打死他也不会留下来。

见郝平不出声,老头又道:“你当然不会是他——”语气拖得重重的。在郝平看来,老头越发像恐怖片中的那钟瘦骨嶙峋且是一副死人脸的老头子,“他对每个老师都是相当地尊敬有礼貌,他怎么会像你这般——”声音很轻,但在偌大一个足可以坐上两百人的教室里还是可以听到回音。

“他是谁?”出于好奇,虽极度听不惯老头那低沉的语调,可郝平还是问出了口。当话从自己口中脱出时,他竟发现自己急切地想知道那个他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他?”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仿佛只要是活着的人都应该认识那个人似的。一双下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郝平,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他都去了那么多年,也难怪你会不晓得他。”

“他也是我们学校的人,还是你的学生?”

老头没有回答郝平的问题,只是只顾自道:“他很聪明,待人也很谦恭;上课认真,尤其是上我的课每次都坐第一排,成绩优秀,就是人太老实了点。我早跟他说有时候要留点心机,可他就是不听,所以才会变成那样。”谈起他,郝平发现老头一双眼睛都变得有精神了。

那样?那样又是怎么样呢?

“那他——”郝平还想再问下去,可就在这时老头不再开口了,只是拿起讲台上的那个文件夹步履蹒跚地走了。

就像一阵风般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教室。

整个教室只留下郝平一个人木讷地站着。

早上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放晴,但到了中午却已经是乌云密布,整个校园都笼罩在一片灰黯之中。

虽然没有跟卞永、乐天明、俞致远他们三个一起下课,但中午他们四个还是围在食堂一角吃午饭。

“怎么样,郝平?”还是四人中最爱讲话的卞永先开了话闸。他边咬着筷子上的鸡翅,一边朝郝平傻笑。

“对啊,你说说老头把你留下来后又是怎么教导你的?是不是跟唐僧差不多?唠叨个不停?”乐天明猛咬一口餐盘上的鸡腿,任由那些汤汁溅到手上,“你有没有想自杀的念头啊?”随之发出一串笑声。

郝平只是一个劲地扒着自己餐中的饭。听着他们的问话,难道自己跟他们说老头对他胡言乱语一番,而且还神经兮兮的,跟他说有的没的?

“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被老头教导的连话都不想说了?”已经把饭吃好的俞致远在此时发话,“他是不是又对你——””俞致远只是说到这里,郝平却猛地抬起了头。

“他是不是又跟你说起他那个得意学生了?”俞致远边说边把手头的餐盘移到一旁。

乐天明和卞永立马停掉口中的食物,四只眼睛望向俞致远,“谁?你说那老头又提起谁了?”显然他们早忘了刚才还是他们自己在问郝平问题,此时却反过来问俞致远问题。

“还会有谁,凡是被他钦点教育的人都会听他提起他那个学习优异,尊老爱幼的得意学生。”卞永、乐天明都知道俞致远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整天被老师挂在嘴边的道貌岸然的“好”学生了,所以当然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屑。

“切,老头真把我们当三岁小孩来看,以为随便捏造一个好学生就可以唬脓我们了?”卞永一脸的不相信,“瞧他那副萎样,我就不信还能教出什么学习优异的学生来。”

“就是,我在学校也快呆了两年了,怎么也没有听别人说过学校里还有这么一个宝啊?”乐天明也是满口气的傻子才会信。

“这个你当然不会知道的。”俞致远突然神秘地说道。

卞永和乐天明也纯粹把它当作一个吃饭时聊天的玩笑,笑过也就继续吃饭。可郝平却突然发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郝平话一出口,就被坐在他旁边的乐天明用筷子猛敲了一下,“你问就问,干么要用这种口气?外面天气就已经阴森了,你还要增添氛围啊?”

郝平一震,他刚才问话的语气很怪?那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郝平继续问道。

“致远,你知道就告诉他吧,我看他自早上起来都怪怪的。”最终还是卞永发了话。

“死了,听说好像是死在学校里的,所以学校就把有关他的消息都封锁了。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他了。”“死了?”郝平震惊地掉下了手中的筷子,满脸吃惊地问道。

“真的假的,我们学校死过人,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卞永和乐天明也停住了手中的筷子,不敢相信地说道。

“我也是从我已经毕业的表哥那里听来的。”

“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郝平还想再问,却被俞致远打断道,“我就只知道这些,你如果要问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3

从餐厅出来,天空已经飘起了丝丝细雨,偶尔还可以看到几个女生撑着一把把花色伞走在雨中。

卞永、乐天明、俞致远下午都有课,只有郝平没,但他打算去学校图书馆找一些资料准备写论文,于是四人便在餐厅门口分开了。

郝平打了卡走进图书馆,跟往常一样先是去了自己专业的文献区。他不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但对于自己的专业还是不敢怠慢,按他的想法就是只要管好了自己的本门,其它的及格就好。所以郝平一本一本认真地找跟自己论文有关的资料:从第一排到第二排,又从第二排到第三排,从第三排到第三列,接着又是一排,一列,一列,一排,排后是列,列后又是排。到后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找了多少个书架,只是隐隐觉得似乎到了整个楼层的最后面了。当郝平正想把取下来的书放回书架时,他整个人震惊了。

一双眼睛,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出现在书架另一边,正死死地盯着郝平。

如果只是一双眼睛那也就罢了,可郝平却发现那双眼睛漂亮则漂亮,却是没有光泽,一点都没有活人的亮光,就像是——郝平不敢往下想去,立马快步跑到书架的那一端。

没,什么都没有。没有那双漂亮却无光泽的眼睛,更没看到一个人影。

书架另一边空空的,只有一堵粉刷的雪白的墙壁。

郝平不死心,仍是睁大双眼,可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难道是自己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才会出现幻觉,郝平揉了揉双眼。那双眼睛也像是昨晚的声音那样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郝平匆匆地找了几本书,飞一样地跑出了文献区,只留下那些书架还站立在原地。

郝平拿着书来到了图书借还处。

“郝平!”突然一个声音传入郝平耳朵。说实话,他真的被刚才那双眼睛吓坏了,虽然只是一瞥,可那双漂亮却毫无光泽的眼睛就像是粘皮糖般死死地印在他脑海里。此时听到有人叫他,他才回过了神。郝平抬头一看,发现叫自己的正是好友汪南。

汪南家境不是很好,所以自大一进来他就在学校图书馆兼职,帮着图书管理员给同学办借还书的手续。

“是你啊!”郝平也回道。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难看?”汪南担心地问道。虽然没有镜子,但郝平还是可以感到自己的脸铁定苍白无比。

“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郝平岔开话题道,“你在干吗呢?怎么今天没有借还书的人?”他环顾四周,没有一个来借书或还书的同学。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图书馆不是全校广播通知今天因为要处理一些几年积累下来的资料而停开吗,你怎么还来?”汪南边忙着手头的工作,边对着郝平说话。

“图书馆停开?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有听到广播!”郝平也不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但转念又道,“不过还好,今天是你值班,是兄弟的就给我做个借书手续吧?”说着,他就把手中的书递给了汪南。

“这个——”汪南想拒绝,但郝平又马上道,“连这点忙都不帮?要写论文,这几本书我急着用。”

“算我服了你,不过这个借书手续我不能给你办,你先把书带回去,看好了私下交给我,我再把他们放回书架。”汪南把书递给了郝平,还不忘道,“这样够兄弟朋友了吧?”

“是是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郝平拿着书,又道,“这些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啊?要不要我等你一起吃晚饭,想想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看你还是别等了,这工作我看不到晚上是完成不了的。”汪南回道。

“这么麻烦的工作?”郝平夹紧了手中的书,走到汪南身边看他怎么处理他的工作,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字幕,问道:“怎么学校每届毕业生都有这么多学生没有来还书?”

“就是说,这么多人只借不还,害我现在只能拼命地把这些数据重新整理,学校要把这些人的名字备份打算保留这些记录。”听到好友同情的话,汪南也开始发起了牢骚。

郝平只能同情地拍拍好友的肩膀,正想再说什么,忽然看到电脑屏幕上那张借书不还学生的名单中有一个名字特别显眼,因为在它的后面有个醒目的红色五角星。

“为什么这个人的名字后要打个红色的五角星?”郝平弯下腰,用手指了指那个名字和红色五角星。

“徐子林——”汪南也随着郝平的手指指的那个名字读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了。”他移动鼠标,点中那个名字。

“图书馆阿姨出去时特意吩咐我让我把这个人给彻底删除了。”汪南已经把鼠标移到了名字后的“DELECT”,正准备把它给删除了,却被郝平制止了。

“等等,为什么他会有五角星,还要把他彻底删除?你不是说学校要保留这些记录吗?”郝平疑惑地问道。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在工作时偶尔听到那个阿姨说好像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汪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友会对这个感兴趣。

死了?怎么又是死了?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死了?是怎么死的?”郝平继续追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汪南也露出为难的脸色,“好像听阿姨说他学习很优异,经常来图书馆借书的。可谁想得到,他还没有毕业就死了,所以连最后的书都没有还。我想学校也是看在他在校期间是个好学生吧,才要我把他借书不还的记录给彻底删除。”

“成绩优异?”在听过好友的解释后,郝平喃喃道。忽然他想起了早上叫他留下来的老头,老说那个他也是学习优异的,而且致远也说那个他已经死了。

“有一次听阿姨说这个徐子林长得蛮不错的,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简直比女生还要漂亮。”汪南只顾自己处理着数据,根本就没有看到郝平的脸色在听了他的话后由发白变得更苍白了。

一双漂亮的眼睛?比女生还要漂亮?

是不是就是他刚才在书架对面看到的那双漂亮却没有光泽的眼睛?

汪南说徐子林经常来图书馆看书,借书。

郝平连声招呼都没跟汪南打就夹着书匆匆地走出了图书馆。

4

外面的雨势早已变急,豆大的雨点不住地落向大地。

从图书馆出来,郝平整个人冲进雨幕。雨水落在身上,他丝毫没觉得寒冷,倒是一股冷意阵阵窜上心头。

雨水越来越大,渐渐挡去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在雨幕中迷茫地跑向宿舍,留下一个个飞起的水溅。

到达宿舍楼门口时,郝平整个人都已经成了落汤鸡。滴答滴答的水珠从他的衣服、裤管边滴下,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水印。

“郝平,你干什么去了?吃晚饭都没有在食堂看到你。”正当郝平在弹拂着身上的水珠时,也刚刚走进宿舍楼大门的俞致远见到他这副狼狈相,奇怪地问道。

其实跟俞致远一同走进宿舍楼大门的还有卞永和乐天明。郝平看到他们三人虽然也有淋湿但比他好多了。大概是用书顶着头跑回来的吧?他在心里猜测。书?想到书,他就想起了在图书馆借的书,那双漂亮却失去光泽的眼睛,还有那个在徐子林。只要一想到这些,又是一股冷意从他脚底只窜头顶。

“你小子该不会去把妹了吧?”也同样在整理着自己头发的乐天明一脸奸诈的笑容,“连晚饭都不跟兄弟一起吃了。o

“等会儿回到寝室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看你怎么老实交代!”卞永走过郝平,对他威胁道。

他们三个都已经走过了他,可郝平还是站在原地,地面的水印也越来越大。

“怎么还站在哪里?还不回寝室换衣服?”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俞致远不忘提醒道,“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你小子快给老子回寝室,要真是感冒了传染给我们,看我们怎么揍扁你!”卞永伸出双拳,做了个打的手势给郝平看。

“今天太累了,我想坐电梯上去了。”看着他们三个已经走上了拐角的楼梯,郝平对着他们低声喊i 道。

“你神经啊?就两层楼还要坐什么电梯?”乐天明回头,满是不敢相信地质问道。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从搬来这里到现在就没见你坐过电梯,怎么今天突然来兴要坐那玩意儿了?”卞永也停下正要踩的脚步,转身回过头望向已经站在电梯门口的郝平。

“算了,随他,反正也就两层楼。”走在最前面的俞致远没有回头地说道。随后,又继续往上走。

电梯打开,里面没有人。

郝平走进电梯,整个电梯里就只有他一个。等了几秒钟,还不见其它的学生进来,郝平便按下数字2后按了关门键。

这栋楼是学校建设最早的,所以电梯也不像其它宿舍楼的高级。看着电梯门慢慢地关上,郝平竟然有种自己的心脏也好像是正在缓缓地闭合的窒息感觉。当门关闭的瞬间,电梯启动,开始缓慢地上升。

郝平闭着双眼,整个身子斜靠在电梯壁上。

自昨天晚上听到那个神秘又恐怖的咚咚声,到早上老头跟他说的那个绝对好学生,接着又是致远说他已经死了,然后是图书馆的那双恐怖眼睛,最后是那张名单上的徐子林和那个红色的五角星。一连串可怕的事情好像是商量好似的都找上了他,害得他现在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无意间,郝平握紧了手中的书,他又想起了那双眼睛,心里说不出的胆颤。那到底真的存在还是只不过是他的幻觉?为什么他不知道学校图书馆今天停止开放?既然图书馆停开了为什么他还是能够刷卡进去?为什么“老”头今天特意留下他要跟他谈起那个已经死了的他?为什么他又会在汪南那里看到一个已经死了的徐子林?“老”头口中的那个绝对好学生是不是徐子林?而那双眼睛又是不是徐子林的?

郝平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可偏偏什么东西都浮现在他脑海里。一个聪明的学生,一个已经死了的学生,一个爱去图书馆的学生,一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学生,又是一个死了的学生,还有那双眼睛。它们就像是一张张幻灯片快速闪过郝平的眼前。郝平一个前倾,头轻轻地撞上了电梯门。声音不响,却还是可以听到回音。

感觉到了丝微的疼痛,郝平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震惊!

虽然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遇到许多可怕的事情,但现在郝平还是极度地震惊了!在电梯里,他不停地抖动着自己的身子,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声。

郝平双眼睁得忒大,死死地盯着电梯门上边的那排数字。

红灯一闪一闪,从下往上,像极了夜空中美丽的星星。

电梯缓慢地上升。

红灯跳过2,接着是3。电梯继续上升。

又跳过3,升到了4,在4没有停,继续上升到5。郝平开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他开始猛烈地狂按开门键,可电梯就仿佛是一只密封的铁盒子,还是在上升。

5过后是6,跳过6,再是7。郝平已经没有意识地狂乱敲打着那些键钮,他想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音来。

在7还是没有停,继续上升。

郝平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那上升的红灯也正在不停地升,就快要到他的喉咙了。

是8……8…

8之后是9,9…9.9.

郝平在心里不停地狂叫着,他想让电梯停下来,他想走出这个电梯。

电梯还在动,红灯也还在往上升。

“当!”就在郝平绝望之时,忽然电梯发出一记响声。

数字10。红灯最终停在了数字10,电梯也在瞬间停了

平双手颤抖着,嘴巴长得老大,他明明是按r 的,为什么现在却到了10楼。

10楼!

10楼?

这怎么可能?郝平的心一下子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冷到了极点。虽然自搬到这栋宿舍都没有乘过电梯,可他还是知道他们这栋宿舍楼是只有九层。他记得自己早上还数过,只有九层,那又何来的10楼?电梯又怎么会把他载到10楼呢?他又到了哪里?

5

郝平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红色的数字10,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忽然间,电梯里的灯灭了,整个电梯漆黑一片。

郝平的心又是一紧。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全身没有一丝体温。他只能木讷地站在原地,任由黑暗将他吞噬。

“吱——”就在郝平不知该怎么办时,电梯的门竟然自动地开了,郝平本能地逃出电梯。可令他吃惊的是电梯外面竟然是一条过道,一条深深的过道。光线暗得不能再暗,而且没有一个人。

郝平屏住呼吸艰难地踩出了第一步,可就在鞋子落地的瞬间,一记闷声在他耳边响起。他记得自己是刚从外面跑进宿舍楼大门的,照理说鞋子还应该是湿的,可现在为何还能发出声音?他试着踩第二脚,还是那个恐怖的闷声。

郝平转动着头四处打量着。原本雪白的墙壁早变得黯淡无光,墙角处是厚厚的蜘蛛网,就连两边房间的门牌号都已经是锈迹斑斑了,更令他奇怪的是所有的房门都是紧闭着。

郝平继续往前走着,因为看不清,所以不时地有东西附在了他身上。一抓,竟然是一张张结结实实的蜘蛛网,上面还有那些被蜘蛛网缠住的昆虫尸体,偶尔还有一阵阵臭味飘进鼻中。他记得每个楼层的另一边都会有一个楼梯出口,于是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快点离开这条过道。

越走越快,身体甚至可以感觉到走动带动的空气劲风,耳边也不间断地响起那恐怖的闷声。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以为快不行了,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你越往前走,只会越来越暗,越来越深。

两边的门牌号从1049到1047再到1045

渐渐地变小。

没有尽头,没有光明,它就像是一条地域的通道。走上它,你既没有回路也没有去路。

郝平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现在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个大男人,只要能够让他回去,就算是让他学孟姜女那般哭长城他都愿意,只要能让他离开这个鬼过道。

郝平已经跑了起来,可就在还没有跑出几步,双脚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的心“咚”地一跳,整个人僵直。低下头,竟然是几本书。

是书,还好!郝平的心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在他刚才双脚感觉踢到什么东西时还以为会像那些恐怖片中一样,脚下出现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或是一截断腿之类的。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那几本书。

书还是新的,可是上面却积满了灰尘。郝平用劲一吹,空气中到处都是灰尘飘扬。因为光线黯淡,他只能把书放到眼跟前贴近着看。

看到了书名,只是本关于会计学的书,第二本还是关于会计学的,第三本仍然是。郝平仔细地读着它们的书名,可就在他看到第一本书名时,心里竟然有种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当他把几本书名都读完时,他的心跳到了嗓子。仿佛手中的书是鬼一样,郝平把他们抛出。

书是没错,也绝对不是什么鬼怪,但它们却比鬼怪还要来得可怕、恐怖。因为在读完最后一本书名时,郝平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些书名。

没错,他是见过它们的名称,而且还是在今天,就是下午在汪南那里的电脑上那张学生借书不还表中看到的。它们同时出现在那个红色五角星后面,也就是徐子林借的那些没来得及还的书。虽然当时他只是匆匆一瞥,可还是记在了脑中。

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过道里?为什么它们上面都是灰尘,难道是徐子林丢弃在这里的?那么徐子林在死前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郝平发现自己拿着书的双手正猛烈地抖动着,寒气从早已被雨打湿的衣服上不停地钻入自己的身体。

“啊——”突然一记叫声响起在空荡荡而又漆黑的过道里。声音很响,响到叫声不停地在过道里产生回音。郝平扔掉手中的书,飞快地朝着叫声的方向跑去。

害怕?当然;恐惧?更不用说。

可郝平还是朝那个方向跑着。有声音就代表有人,有人就说明在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两边的门牌号数字越来越小。

1021…

1015…

1010…

1005…

1003…

郝平还是没有停下跑动的脚步,继续往前。

1003之后就是1002了,那么1002后就应该是1001,1001?那是不是也到了整个楼层的最左端了?郝平心里默念着,暗想着。1001!

终于看到了,郝平终于到了最左端了,再过去应该是没路了。

“啊——”又是同样一声叫声响起。

很响,但这次郝平听得更清楚了,因为声音就是从1001房间里传出来的。

声音从里面传出,是不是说明里面有人?那里面的人又会谁?他或她又为什么要发出这般惨痛的叫声?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郝平发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得如此快过,“扑通扑通!”顺着因为被雨淋湿而贴在身上的衣服看去,自己的胸膛正在猛烈地上下起伏着。他没有思考就双手抡起往1001门敲去,可敲了好几下,还是不见有人来开门,好像里面压根儿就没有人,而刚才的叫喊声好像也不是从里面发出的。他加上双腿,使劲地用力一蹬。

门终于开了,出乎郝平意外的是里面非但有人,而且还是四个人。四个人:一个坐着,虽然是坐着,可郝平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应该很高;两个站着,透过昏暗的光线,郝平看到一个脸上有条刀疤,一个理的是光头;而另一个人则是跪在地上,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郝平也看不出他到底长得怎么样?

正当他想叫喊他们时,郝平看到那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人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根粗粗的木棍直直往跪着的那人双腿打去。

“啪——”重重的一击,木棍打在那跪着的人双腿上伴随着那人的一声惨叫,“啊——”

只见那人在叫声喊出后,上半个身子无力地往后扬。

慢慢地,那人的身子越来越弯。

看清楚了!郝平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

可就在他对上那人的眼睛时,他就后悔了。他后悔不要命地来这里,后悔不经别人允许就闯进屋子,后悔非要看清楚那个跪着的人。

在对上那双眼睛时,郝平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那是一双非常漂亮但却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就是他今天下午在图书馆的书架对面看到的那双眼睛。

看着那个人慢慢地倒向地面,郝平双眼睁得老大。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着那双漂亮眼睛的徐子林。那个从致远口中,汪南口中已经是死了的人。

6

郝平想逃离这个房间,可双腿就像是扎了根般死死站在原地。

看着那张已经被打出血来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郝平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恐惧。眼前的人真的就是老头口中的那个学习优异的学生?真的是致远口中说的那个已经死了的好学生?真的是汪南口中那个借了书却没来得急还的漂亮学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被人毒打?又或者是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他到了他的时代,还是他到了他的时代?

“我看你再怎么风光?老师不是说你学习优异?女生不是说你长得漂亮吗?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坐着的那人对着徐子林讥笑道。

话后,两个站着的人又是朝徐子林身上不留情地打去。徐子林只能在地板上不停地扭曲着身体,双手抱着头,双腿弯曲,想反抗却又无能为力。

那个坐着的和站着的似乎都没有看到郝平,只是只顾自地打着徐子林。只有徐子林躺在地上,但双眼却还是望向了郝平。接触到他的那双漂亮却无光泽的眼睛,郝平整个身子都起鸡皮疙瘩。看着徐子林被打得蜷缩着身子,他想走上前去叫他们不要再打了,可那个光头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根绳子,一根很长的绳子。

坐着的那个人往郝平这边望了一下,郝平一下子打了寒颤,浑身上下发抖,他看到那个光头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跑!

是他此时的第一反应。虽然看到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还是在不停地击打着徐子林,也看到徐子林在血泊中伸出那只细长的手艰难地移动着好像是在向他求救,可他还是迈开了步伐。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在跑过门口时,他还可以听到徐子林发出的凄惨的叫声。

郝平不停地在黑暗中往前跑,他分辨不出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是见了路就跑。跑过一个又一个的弯,越往前跑就越往下。下面没有尽头,只剩下那道黑黑的深渊。

耳边似乎还可以听到那个凄惨的喊叫声,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弱,郝平也明显地感到自己急喘的气息。那双眼睛就像是自己长了脚般不停地跟在他的眼边,正死死地盯着他。

“郝平,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说话之人一把拉住正在继续往下跑的郝平。

被人突然拉住,郝平也双眼正视了他。不是外人,正是室友阿永。

“阿永!”显然郝平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恐惧和震惊中回过神来,语带颤抖地叫道。见到终于是个正常的人了,他一个回身抱住了阿永。

“你不是说要坐电梯上来?怎么会出现在楼梯口?还有不就是坐电梯,要那么长时间吗?”阿永想说要不是自己到楼梯口放垃圾袋见到他正死命地往下跑一把拉住了他,看他到底要跑到哪里去?

“我——我——”郝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支支吾吾。

见到他面色苍白,阿永也不再为难,“好了,看看全身都是湿湿的,你他妈的如果真的感冒传染给我们,我第一个不放过你!”阿永拉着惊魂未定的郝平走进了寝室。

走进寝室,乐天明立马上前问道:“你小子坐电梯坐到那个楼层去了?我都可以从火星回来了。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儿子都生了,你都还没回来?”他只是随口说说,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可郝平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无血丝,低头闷声道,“我到了十楼!”

“什么?十楼?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这宿舍楼总共也只有九楼,哪来的第十层?”虽然了乐天明嘴上说不相信,但原本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点僵硬了。

“我看你一定是昨夜没睡好,整天都怪怪的。

阿永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倒了杯水给郝平,“你今晚早点睡觉吧,也许明天一切就正常了!”

“郝平,你的书呢?”俞致远刚从厕所洗完澡出来,便擦着头发,见到郝平回来问道。

“书?”

“刚才在宿舍门口我明明看到你手中还拿着几本书?怎么现在没有看到?”

“算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进去洗个澡,免得你感冒我们受罪。”

学校晚上实行断网,所以不到十点,俞致远、郝平、卞永、乐天明四人都上了自己的床铺。吃过了乐天明给的感冒药,郝平觉得整个人都是昏昏的,躺在床上只是隐约听到他们三个聊了一会儿天,但没过多久便也睡着了。寝室里渐渐响起了呼噜声。o

郝平直直地躺着,身体明显地感到乏力了。就在他想睡去时,一阵声音又传入他耳中。

“咚咚——咚——咚——

又是那个声音,昨天晚上听到的就是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郝平可以确定是从身边的这堵墙穿过来的。

郝平的心猛地一紧,他轻轻地唤了一声跟他睡在同一边的阿永。可寝室漆黑的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那个声音,更不用说是阿永了。他全身绷直,为什么自己明明听到了他们的鼾声,可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叫声呢?为什么他们三人都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就偏偏他听到了?

外面好像还下着雨,淅沥淅沥地,夹杂着那个声音变得越发地恐怖。郝平正躺在床上,上面是雪白的墙壁。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寝室的上面会粉刷得如此之白,白得令人想起了死人失去血色的脸。

“咚——咚——咚——”

那声音好像是一种召唤,没人去理它,它就响个不停。

听着那个声音,郝平竟然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在十楼看到那个徐子林被打时的惨样,耳边响起了那一声声悲痛的惨叫。他是看到了他的求救的眼神,可自己就是没有上前去救他。即使自己怕那三个人,但如果他出声了,他们也至少不会那么大胆。如果--

郝平试想着一切的可能。声音还是穿过墙壁钻进他耳朵,透入他心底。

郝平转了个身,面朝墙壁。

突然间他震惊了!

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身边的墙壁竟然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玻璃,一块可以看到外面一切的玻璃。

外面的雨越下越急,窗外那棵高大的水杉在风雨中不停地摇曳着,雨点不留间隙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可那个声音还是清晰可听。

“咚——咚——咚

“咚——咚——咚——”

郝平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怖害怕过,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一个东西悬挂在空中,在风雨中就像那株水杉不停地来回摆动着,一声一响地撞在玻璃上。

红色,红色的血。在雨水的浸染下,玻璃上全都是红色的血。

那个东西还在一来一回地撞向玻璃,只留下一滴一滴的血。

郝平停止了呼吸,因为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颗人头,一个已经头破血流的人头,而他正对上那个人头的眼睛。

那是一双漂亮却失去光泽的眼睛。

郝平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见到了绑在徐子林身上的那根长长的绳子。

绳子!

就是那根他以为那个光头用来捆他的绳子。正是因为这根绳子,即使看到了徐子林被毒打,可他还是逃了。o

他想起了自己的室友对他的关心,如果自己像室友那样稍稍帮助一下徐子林的话,那么他会不会死得这么惨呢?

后记

当第二天卞永、乐天明、俞致远去那个年纪很大的管理员那里时,不经意间撇到一份记录――徐子林,男,201寝室,3号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