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娃娃

　　5

　　猛地，脑海中关于姐姐的事情一点点淡去。

　　我的注意力全被棺材外的摩擦声吸引住。

　　此时大概已经夜幕降临。

　　我爸妈老早就没了声响。

　　跟我共处一室的除了这口便宜棺材，还有一具我姐的尸体。

　　凉风瑟瑟，混杂着我姐的哭诉。

　　“妹妹，姐姐要生了，快来帮帮姐姐。”

　　我姐一贯温柔的语气中多了种哀怨。

　　她轻轻晃动我的身体。

　　“妹妹，你起来呀！快起来呀！”

　　我强装淡定，实则内心慌得不行。

　　按照七爷交代的，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有任何反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闭紧双眼，一动不动。

　　直到，一口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一丝丝腥臭，她说：“妹妹，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呢！”

　　她冰凉的手触摸在我脸颊上，所过之处，汗毛乍现。

　　恐惧让我的眼睛不由自主浸湿，眼角处滴落出泪花。

　　她用手摸了摸，“妹妹，你哭了。”

　　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她索性躺在我身上像昨天晚上那样咿咿呀呀呻吟。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渗出的血水流淌在我衣服上。

　　黏黏糊糊的。

　　室内的腥臭味更浓。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的哭声开始此起彼伏。

　　我姐不知道生了多少孩子，他们似乎乌压压一片，大大小小围着棺材哭。

　　一双双僵硬的小手在我身上来回穿梭。

　　那手，没有任何温度。

　　质感跟纸类一模一样。

　　我胸口一滞，眼皮不由眨开。

　　但只眨开一瞬，我就后悔了。

　　因为，我看到我姐她正冲着我笑呢！

　　这一天一夜下来不吃不喝早就耗尽了我的体力，加上这一吓，我脑中一片空白，毫无意识。

　　竟然躺在棺材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