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惊魂:狼女现世,鬼影重重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4-06-08 浏览数:3
一晚上,我都没睡好,白天和我说话的那个大妈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特别是眉心上的那颗痣如活了一般,对我挤眉弄眼。我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起床,刚一睁开眼就听到一阵磨梭声,声音从正屋传来,我走过去一看,发现穆志军正在那里擦枪。
“你真的要带枪上山吗?”我看到那杆枪就不寒而栗。
穆志军看了我一眼,说:“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开枪的。山上野兽多,带着安全些。”
出门时,我不时停下来向后看去,直到现在,我还是有那股被跟踪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仿佛那人还在附近。穆志军不时地催促着我,我有好几次真想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但始终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进了山,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山里的树木虽落尽了叶子,却因为严寒却显得更加的苍劲。穆志军轻车熟驾地把我带到深山处一个小木屋里。木屋上盖着厚厚的雪,有点像童话世界里的情形。
此时,幕色已经悄悄降临,穆志军借着手电的灯,生了一堆火,木柴烧得辟剥辟剥的响,小木屋顿时亮堂、温暖了许多。接着,他又动作熟稔地架起了一个铁架子,用铁丝将一大块羊肉挂在上面。没过多久,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我猜得出来,他是想用羊肉的味道吸引狼前来。
小木屋有一个小窗户,上面泥着一层塑料薄膜,门关上的时候,从那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我坐在火边,不时地用棍子拨了拨火,空气中立刻扬出阵阵尘星。
“羊肉快熟了,我去解个手就回来,你不能偷吃哦。”穆志军半开玩笑地出了门。
我“哦”了一声,可是当穆志军走后,我的心里马上就发毛,万一在他离去的这些时间里,有什么野兽找上门来,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还好,他很快就回来了,轻轻地推开门,小木门发出一声腐木摩擦的“吱嘎”声,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扒着门框上的一只戴着黑皮套的手,心里低呼了一声,那人根本不是穆志军!
我跳起来,准备上前将门死死地堵上,可是太迟了,门很快被推开了,我急中生智地躲到了门后面,身子笔直地贴着墙,大气不敢出。
只见那人进来后,狐疑地四下看看,见没有人,便蹲在火堆旁烤了烤火,火光在他的脸庞跳跃,我发现那人的脸上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像一条死蜈蚣卧在那里。
我立即明白了,原来一直跟踪我的人就是他。
他看着已经烤熟的羊肉,喉结抖动了一下,舔了舔舌头,然后脱下一只手套,伸手去拿串着羊肉的铁丝。就在这时,我像个幽灵一样从门后边一跃到他的身后,将一条皮带死死地扣在那人的脖子上,并用力地向后拉。那人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掰着皮带,眼珠子像要暴出来。小木屋的空间太小,我很快抵到了墙根,皮带在他脖子上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紧了,他像老旧的排烟筒费劲地喘着气,“你,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往他眼前凑了凑。
虽然他得眼珠子向上翻着我,但我相信,他一定是看清了我的面容,并且很快认了出来,“你是……”他还没说完,浑身就松软了下去。
我轻蔑地笑了一声,可就在这时,那人一条腿出其不意地找到了平衡点,似乎再一旋转,就能站立起来。我心里一惊,在这生死关头,果断地松开了手,将床上穆志军的那杆猎枪快速地端起来,将枪口紧紧地抵着他的喉结,然后扣动扳机,随着很闷的一声,他摇晃了一下,嘴巴张得奇大,像只口袋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我做得十分干净、利索,完全像电影里的高级间谍。
我站起来,正准备将他拖到了小木屋的后面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心想肯定是穆志军回来了,情急之下,将那个人像条死狗一样推到小木屋的木床底下,然后又胡乱着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穆志军进门后,定在原地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我立即否定道:“哪有什么味道,别疑神疑鬼的。”
穆志军惊叫起来,“羊肉糊了,糊了,你怎么看着的,呀,那么好的羊肉,被你糟蹋了!”他说着,连忙双手并用地将羊肉从火上取下来,还瞥了我一眼,问,“你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吗?”我心虚地扭过头去,穆志军递给我一块羊肉,“你这个人就是胆子小,我刚离开这么一会,你就吓成这样,快补充点热量吧,顺便压压惊,”
我漫不经心地嚼着,嚼了两口,还是放下了,“羊肉卡在牙缝里了。”
穆志军转身去够桌子上的牙签,并递给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就关于这牙签的。”他一脸的坏笑地说。
我勉强笑了笑,“好啊。谈什么都行。”我这样说着,目光却无意中瞥到了不远处的床下,发现刚刚死去的那个人居然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里猛地一沉,明明记得我是将他面朝里的,他什么时候又侧过身子来了!
穆志军没有注意到我的神色,已经开始陷入故事里,“从前呢,有个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身上的毛孔太粗了,她妈妈带她看了很多的医院都没看好,后来寻得了一种偏方,就是用芝麻洗澡。这天妈妈在浴池里面泡了很多的芝麻,让女孩洗澡,可是发现女儿半天也没有出来,她觉得挺奇怪,便打开浴室的门一看,发现女孩正在用牙签一根一根地挑着陷入毛孔里面的芝麻。”
虽然我的注意力不太集中,但还是将故事听进去,顿时觉得一阵恶心,眉头眼睛痛苦地挤在一起。穆志军发现自己讲的故事有了点效果,幸灾乐祸地哈哈直笑。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刚才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居然也冲着我笑,很诡异地笑。我心里惊呼一声,闭了一下眼睛。
“看来你困了,睡吧,时间不早了,看来狼不会来了。”他说着,脱下外套,就躺到了床上,见我还愣在原地,招呼着:“跟个姑娘似的,别怕,我又不是同性恋。”
我小心地挪着脚步,发现那个人的身子也渐渐地向外挪。似乎只要等我一坐到床边上,他就会伸出两只手就会死死地抓住我的脚……
穆志军盖好被子,可能因为觉得被子太薄,伸手将自己的军大衣也拉过来盖在身上,在他拉扯的瞬间,军大衣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滑了下来,在地上蹦弹了一下,像感应到某种力量,窜到了床下面,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人的脚边。
“帮我捡下。”穆志军随口说道。
我一直惊骇地盯着床下那个人,他扬着眉毛,喉结抖动着,像青蛙一鼓一吸的下巴,血从那里不断地流出来,冒着泡泡。让我想起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吹着自己粘不拉叽的鼻涕。
穆志军见我没反应,嘟囔了一声,自己翻过身来,像一只狗趴在床边,伸出脑袋向床下探去。
我紧张到极点,“不要,不要。”我这样喊着,可是声音却被挤在喉咙里面发不出来。
穆志军头垂在床边,“我看到了。”
他轻松地捡起打火机,缩回身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回了军大衣里面。见我还呆在原地,问:“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原来他根本没有看见那具死尸,我思量着可能是因为视角的问题。我摇了摇僵硬的脖子,颤抖地说:“我能不能睡在你的里面?”
穆志军看着我,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用手指着我,“我说你胆子小,真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你,唉,一个大男人,这么小的胆子,以后怎么在社会混。”他说着拍拍里面的被头,意思是,上来吧。
我几乎如迈过一道鸿沟一样,从离床一米远的地方,迅速地跳到了床里,一掀被子,就像只蜗牛一样蜷缩在里面,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
穆志军的笑声又延续了一阵子,总算一切安静下来了。不久,我就听到了穆志军的打呼噜的声音。
因为床下有具死尸,我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真的害怕那个东西突然跳出来,掐着我的脖子要我偿命,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即使有,也是人心在闹鬼,而且我确定,刚才我所见的很可能是幻觉而已。我真正的害怕是来自于穆志军,从法律上来讲,就算床下这个人有一千个一万个该死的理由,也轮不到我来结束他的性命。万一我杀人的罪行被穆志军揭发,那么我的下半辈子就完了。
天晓得,这个死鬼为什么会跟踪我到这里,或者……他本来就是穆沟屯的人,如果当初不是不是他将小萌当人质向我索要五十万的赎金,我的生活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在他进门后,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就产生了要杀死他的念头,这个念头来得强烈,容不得我有半点犹豫。
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床下的尸体处理掉。
我踢了踢穆志军,他睡得和死猪一样,我蹑手蹑脚地走下床,火苗即将要灭了,灰烬透出黝红色的光,我定了定神,蹲在床边,依旧很清晰地看见那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猫着身子到床下,特意看了一下他的喉结处,那里粘出一股黑血,像无数只苍蝇粘在那里。就在我拉扯他的身体时,发现我的屁股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我的心差点跳出来,缓缓地回过来,发现一只手从床上垂了下来,接着便听到穆志军一阵磨牙声。
原来是虚惊一场!
我继续自己的行动,那个人体形比较魁梧,加上身体特别僵硬,花费了我不少的力气。但我总算将他硬拉、硬扯、硬拽、硬扛地弄出了小木屋,而且从头到尾没有弄出一点动静,这让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我背着尸体,向小木屋后面走去,来时我就发现,那里有一个很陡的坡度,如果将尸体从那里抛出去的话,肯定能滚出很远。我打定主意,将尸体放在地上,然后用力地踢了一脚,那个尸体果然就骨碌骨碌地滚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我就赶紧离开现场,像只兔子钻进了小木屋,发现穆志军还沉沉地睡着,一颗心终于悬了下来。我现在全无之前的恐惧,反倒有一种夙愿完成的解脱感。
下半夜,我睡得特别香甜。夜里,我还梦到了小萌,她的脸不再是愁容满面,而是如一朵绽放的山茶花。这令我十分的欣慰,觉得这样冒险是完全值得的。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穆志军贼兮兮地看着我,“老实交待,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咯噔了一下,“没有啊,除了睡觉还能干嘛?”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只是你出去时别穿我的鞋子啊。”他挑起一只鞋子,上面沾的又是枯叶又是烂泥。
我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我出去撒了泡尿,可能太急了,鞋子穿错了。”
穆志军也不再记较,做了扩胸运动,颇为振奋地说:“昨天狼没来,今天我来设计一个陷阱,让那只狡猾的狼乖乖地钻进去。”他说干就干,找来一根弹性十足的木棍,一端打上活套,另一端用细小插枝砍掉,把尼龙绳系在上面,垂直向下,又在地面上做了几个标志,用一些木棍做成一个“卅”字形的踏板。
“好了,就这样可以了。”穆志军拍了拍手,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支来,递给我,我摆摆手,他便自顾抽了出来。
烟圈从他的鼻孔冒出来,他很享受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招呼我,“我们随意走走吧,说不定还能逮到一只又肥又美的野兔呢。”他说着便在我前面带起路来。
我跟了上去,很快发现他要走的路线离我昨晚抛尸的地方越来越近,心不由地悬了起来,扯了一下穆志军的衣角,表示不想再走了,想原地休息。
“怂人一个。”穆志军嗔怒地骂了我一句,屁股刚挨着地,又像被火烧了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变得异常惊喜,因为一奇怪的声音地从刚才布置陷阱的地方传过来。他快速地跑过去,果然看到陷阱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在扑腾着。
“狼,我们终于逮到狼了。”穆志军欢呼道。
我凑上前一看,果然有一只狼的后腿被套在了尼龙绳里面,可能因为知道自己再无脱身之计,只好束手就擒,脑袋圈在身子里面,看不到它的表情。
我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怜悯的感情,对穆志军说:“我们还是不要伤害他吧。”
穆志军这次没有听我的,他用枪托狠狠地对狼的脑袋壳重重一击,那只狼打得晃了两下,倒了下去,穆志军见状,连忙拿着尼龙绳去捆绑那只狼。而那只狼出于求生的本能,再一次挣扎起来,并且发出嗷嗷嗷的哀求声。穆志军似乎被激怒了,站起来,退后了一步,将猎枪瞄准那只狼。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前方的空地上,凭白无故地多了一个人,不,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人。
她脸色惨白,像刷了一层白石灰,长长的衣摆拖曳在地上,头发垂着,又黑又重的眼圈下面流下两道血迹,眼神极其阴骛,像鱼钩一样望着我们。
穆志军吓得双腿直颤,手里的枪滑在地上。“鬼啊,鬼,鬼。”他惊恐地叫着,并朝我求援似地看过来。
我先是一惊,扭头准备跑,可是又转过头来,仔细一看,发现她真的很像,很像一个人。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喃喃地说,不知道是因为太兴奋了,还是太害怕了,总之舌头好像一直在打结。
她转动着脖子,看向我,又转移视线,漠然地朝穆志军走去。虽然她看我的时间不超过一秒钟,但是我已经敏感地捕捉到她刚才看我时,目光里的惊讶和慌张,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难道,她根本就不是鬼?
“小萌,我是天泽,徐天泽,你没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很多人都说你死了,但我不相信。你终于又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大声地哭喊着,甚至试图上前伸出双臂要重新接纳她。
而她却充耳不闻,直直向穆志军飘去,把穆志军吓得缩在地上,抱住头,不停地发抖。在快要到穆志军身边时,她转变了路线,向别的地方飘去。
“走了走了。”我跑到穆志军身边,摇着他的胳膊。他惊恐地抬起头,四下看看,果真没有了刚才那个恐怖的鬼影。
而刚才陷阱里的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跑了。
“是幻觉吗?”穆志军瘫坐在地上,平息了半天,最后才回过神来,用正常的语速问我。
我肯定地告诉他:“不是。”
穆志军倒很快释然过来,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人死后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真是太恐怖了。”
“不!她没死!”我吼道。
穆志军见我情绪激动,连声说“好好好”。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小木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穆志军坐在小木屋的门槛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照在他的身上。
“小萌她没有死。”我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穆志军烦躁地说:“就算她没有死,你是不是打算就住在小木屋里面了?”
我不吱声,说实在的,我内心真的这样想。
“别犯傻,听我一句劝,还是早点回家,收拾一下心情,好好过个年。还有,你别指望着这个小木屋,这可不是我家的房产,这是公家的,是山上护林员看山用的,特别是到过年的时候,这一片看管的特别严。奇怪了,老张头每天都在的,怎么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看见呢?”
其他的话我没有听见过,只有最后一句听得心里直哆嗦,“你说每天都有护林员在这里?”
“是啊,要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面怎么有床有锅的呢?我开始还想着那个老张头溜号去找山下的马寡妇了,可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我们整个穆沟屯就指着这座山呢,等我找到他,我非得好好地说他一下。”穆志军不满地说着,然后站起来到床前,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