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墙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2-03-25 浏览数:双瞳人之极端的爱
肖童的案子依然没有什么进展,死者的家属非常痛苦,一再要求警方尽快破案。那是一天下班之后,肖童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实在是快顶不住了,想找我聊聊天。我们再次去了那家米线店。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中。他好久才抬起头看我,慢慢地说了一句:这案子真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案例。近期我去了北京市公安局的档案库,查了前几年所有的案子,也没有发现什么眉目。只是有一起案子和这宗案子有些相似,但是凶手已经伏法了。
我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动。我问他:具体什么案情能说一说吗?
肖童似乎没报任何希望地摇了摇头讲述起来:事情发生在2000年,在京郊外的一处平房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名未婚女子和一个男子双双死在房间里。当时因为是夏季天气异常的炎热,被发现的时候女子的尸体已经有了轻度的腐烂,但是令人惊奇的是男子的尸体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后来经过法医的鉴定,女子致死的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度,但令人惊奇的是女子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而男子满口是血,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创伤。后来经过警方多方的调查取证,确定女子的身份叫余诗曼,此女当时是北京娱乐圈的一名小有名气的歌星。而男子的身份也得到了证实。男子名叫杜宇。祖籍山东淄川人,自幼父母双亡,有大哥和嫂子抚养长大。此人自幼聪明伶俐,好像还会什么相术。他还有一个女朋友叫徐婷。他和女朋友在北京一直做一些替别人操办婚丧方面的事情,听当时他们租住的房子的房主说,勉强还可以保持生活。案发后他的女朋友徐婷一直没有出现,警方多次去他女友老家走访,女方的家属说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女儿的任何消息。
后来被害人余诗曼被送到了京郊最大的“古南墓园”安葬,而杜宇的尸体被他淄川的哥哥运回了老家安葬。这件案子最终被定为证据不足而结案。因为当事人一死,很多线索都已经断了。只是警方一直搞不通,歌星余诗曼和杜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是还有一点话外音:那就是当时北京古生物研究所的一个叫于旷的教授发现死者杜宇异于常人,说什么是千万年不遇的“双瞳人”,想要回去做实验。但是死者的家属不同意。于是整个案子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的。
肖童说完深深地虚了一口气。
双瞳人?余诗曼?古南墓园?怎么会这麽巧?我的大脑在迅速地思考着。对,古南墓园,我上次和殷珲去的那个墓场不就是吗?经过肖童的提醒我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还有那个余诗曼,我脑中灵光开始闪现,我在那个黄昏的古南墓园不是曾经看到过一块墓碑吗?还记得上面不是曾写着几个字吗?爱妻诗曼之墓。
杜宇曾经做过婚丧方面的事情,还会相术。而我现在的工作,也是关于这一块的。难道殷珲和这宗五年前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成?对了,殷珲公司的名字不正是叫北京双瞳殡丧用品有限公司吗?那难道说,殷珲就是双瞳人?对了,我一直感觉殷珲的眼睛很特别,自从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我就能感觉到他那双眼睛的不同寻常。每次我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就要摄住了我的魂魄一样。但是我自己似乎能够产生出一种力量,瞬间能够把他的那种魔力消于无形。如果我的推断不错的话,那殷珲可能就是五年前那宗案子中的杜宇,而真正的杜宇并没有死。想到这里,我心里开始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来。这三件案子看似不相干,很可能是穿在一起的。虽然有很多疑点现在还是个谜。
肖童看我的表情有了变化,不禁问道:王兄,你难道想到了什么?我知道现在还没有必要把这些东西都告诉他,再说我也不敢一口断定殷珲就是凶手。警察破案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抓人反会打草惊蛇。
我对肖童笑了一下道:兄弟,这个案子有些眉目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我觉得杜宇也许没有死。
什么,杜宇没有死?肖童惊叫着站起了身子。看到满店里吃饭的人都会过头来看我们。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其实这也不怪他。一件时隔五年的旧案,如果说一个死了的人又复活了,任谁也都会大吃一惊的。我没有过多地跟他解释什么,我只是把双瞳人这一概念给他解释了一番,听得他一愣一愣的。这个新奇的带有神话色彩的观念他一时还不能接受。只是听我每讲一句都问一个为什么,我说这些有的连古人都无法解释,我更是没有能力了。但是他看我对破案有很大的信心,自己立时似乎也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我的信心给了肖童很大的希望,临分手的时候他还告诉了我一个信息:就是在第二具女尸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类似于人肉的组织,死者可能在临死之前抓到了凶手的身上,或者是脖颈之上。但是可疑的是化验结果却不能确定是人身上的组织。似乎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身上的东西。
肖童的这一条信息的确让我又想到了一点,殷珲的脖颈处不是有一处伤痕吗?那道伤痕像极了被女子指甲抓伤的痕迹。由此可疑推断,殷珲和这起案子一定有着关系。我立刻告诉肖童不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可能警察都会有危险。我让他尽快向上司申请,周六我们一块去一趟淄川,查一下杜宇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旦查清楚了,这个案子也可以迎刃而解了。临分手的时候,我告诉肖童尽快查清一个叫殷珲的人的档案,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肖童虽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再问。
我决定孤身涉险查一下殷珲的具体情况。没想到我的这个决定却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结果,那天我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阳间。因为我的心思早已经被殷珲所觉察。
第三天也就是周五那天,早晨刚到单位的时候。殷珲就叫我去库房看他的杰作。那架纸做的轿子,所谓的魔幻纸车已经完工。整座轿子三米多高,两米多宽,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那真是一件庞大的工程,我很难想象在这三天里他是怎样指使那几个工人做成的。我仔细看完,和他当时在电脑上的设计图一点不差。忽然我似乎问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轿顶如雪般得颜色,让我的心立时紧紧地收在了一起。莫非这颜色是用人血染上去的?
忽然我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我,我转过身就看到殷珲那双冷冷的眼神。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双瞳人,他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很涣散,但是那眼神里却有种东西在不定地游走。这让我再次想到《搜神记》中的几个字:神离意合。忽然殷珲的眼神开始在我的眼前旋转,他的两只眼睛似乎像两个漩涡一样迅速地转动了起来。我开始感觉到大脑当中空空如也,脑浆和血液也开始像一个漩涡一样旋转起来。我心说看来大事不好了。想必殷珲早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现在终于要动杀机了吧。早晨上班的情况开始一幕幕在我脑中浮现,没有一个工人,连那三个女孩子我也没有看到。难道殷珲支开所有的人,今天专门是对付我的吧。
我现在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已经在发颤,头晕眩的厉害,腹中有一股极强的呕吐感。胸前的佛珠在剧烈地颤抖。我用手抱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是我的双臂却是酸痛的厉害。在幻觉的光影里,我看到殷珲狞笑着一步步向我走过来。他说:所有的处女血我都已经收集够了,就差你这个处男的血了,并且你是一个天下少找的阴阳人。有了你的血,我不禁能够完成我的这个订单,还能救活我的爱妻。我忍着剧痛叫道:你妻子是不是余诗曼?我问这样一句话他忽然停止了狞笑。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不屑的态度。他继续恨恨地说:那个贱人,我只是帮过她一次,但是她始终不满足,为了保持自己的青春,她疯狂的索取我的血液,还要和我结为夫妻,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他开始狂笑不止。
我看他似乎进入了往事的癫狂状态中,心中不免一阵侥幸。要知道只要他的意志一涣散,我就能想办法脱身。于是我问了他一个更加有刺激性的问题。
我说:五年前你的名字叫杜宇,并且是一个双瞳人。你出生在着名鬼狐仙怪小说家蒲松龄先生的故乡。你自由父母双亡,是你大哥大嫂一手把你拉扯大的。五年前你害死了余诗曼,也害死了你的女友徐婷,是不是?
他大叫起来:你胡说,余诗曼那个贱人是被我吸血而死的,虽然她是一个处女,但是我却嫌她的血肮脏,她死有余辜。但是她却害死了我的徐婷。说到这里,我看到殷珲的眼中热泪滚滚而下。
余诗曼害死的徐婷?那为何徐婷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赶紧问。
这时我感觉到我脑海中的晕眩感已经明显地减轻了。
殷珲愤愤地继续道:余诗曼那天到我们的住处去找我,守着我的徐婷和我大吵大闹,要我和徐婷分手。我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当时愤怒至极,打了余诗曼一个耳光。想不到那个贱人居然一气之下拿剪刀捅了一下徐婷。我当时看到徐婷流血的胸口,伤心的几乎要死了过去。因为那一剪刀正好扎在了徐婷的心窝里,三分钟不到我心爱的徐婷就停止了呼吸。那个贱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我对余诗曼施了法术,她很快就昏迷了过去。然后我就抱起了徐婷的尸体,这样炎热的夏天,如果不进行有效的处理,尸体很快就会腐烂的。于是我想到要把徐婷藏到一口井中。因为井水的温度很低可以让徐婷的尸体保存下来。
殷珲喘了口气继续回忆:我终于在一片荒芜的农田里找到了一口枯井,里面水已经不多了,但是足够可以保存徐婷的尸体了。我背着徐婷静静地下到了井底。因为我是双瞳人,一般人黑暗中是目不视物的,但是于我没有任何的影响。我把体内大部分的能量都输送给了徐婷,我是爱她的,就算让我为她去死我都不会说一句话。我本打算就这样陪徐婷死去算了,让我们在阴间做一对鬼夫妻也好啊。但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异人,他告诉我了一个秘密,他说我身体里的血液是好东西。如果在加上一个阴阳人的血液,那混合成的血液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在阴间可救鬼魂,在阳间可以挽救一切具有生命的物质。
我当时想到这里眼睛就亮了起来。我不就是双瞳人吗?再找一个阴阳人就可以救徐婷了。是啊,我不能死,我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这样说。于是我抱着极大的希望爬出了井口,我对着井口跪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告诉徐婷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搞到了阴阳血我就回来救你。
因为我把自己所具有的异能都给了徐婷,所以我的身体也是极端的虚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地回到住的地方的。我看到任然昏迷不醒的余诗曼,心中的怒气愈加高涨。于是我做了一件至今让我感觉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吸食了余诗曼的血液。因为得到了新鲜的血液我的体能开始有了恢复,只是可惜,那只是瞬间的好转。因为双瞳人一旦吸食了自己同类的血,就会心智大乱而死。我当时由于气愤没有想到这一点,也该我遭此劫难吧。
说到这里他的意志力已经减弱了四分,我表面上听他说着,但是内心却是在思索逃脱的方案。
后来我的尸体被我的哥哥带回了淄川老家,但是我的胸中着实有一口怨气不能尽消。因为我答应过徐婷,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那口枯井里,那里那样黑,那样暗,她会很冷的。
殷珲说着,我开始感觉到他的情绪又开始大肆地波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