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张南终于开始审阅自己的已往,开始追念那个他从来不愿意追念的人——妈妈。可惜的是再难以拼凑出那张用慈爱和宠溺望着自己的脸,他能想到妈妈的衣着,甚至首饰,可一到脸上却是一片空白。张南竭尽全力拼凑出那点画面,却想得脑仁儿疼。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刚才和爷爷辨别时的画面跃入脑海,画面是那么鲜活。张南醒悟了什么。
自从父亲住院后再都没有打开过的卧室被掀了个底朝天,时间已经是深夜,张南还在拆那两个父亲一向不舍得扔掉的旧枕头。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险些销毁了这个人存在的所有证据,没留下一丝痕迹。所以张南对母亲的印象相当模糊。但是,张南有直觉,爸爸一定会留有什么线索。搜完房间的最终一个角落,张南绝望的倒在了地板上,就在他触地的一瞬间,他的肘部撞到了地板,没有预想的那么痛,地板收回空洞的撞击声。张南发疯似的揣起台灯在地板上砸出了个坑,收拾开木屑后里面躺着一本精致的笔记本。这是一个日记本,妈妈的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老旧的不行,只能看到妈妈穿的衣服,而整张脸都花了。
张南翻阅了一番,里面多次提到一个张南不能接受的事儿,那便是爷爷多次QJ母亲,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爷爷罪过的控诉,另有对父亲的软弱不作为的失望,张南能体会到事先母亲的心碎,他也能理解事先为什么母亲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当即多年来对母亲狠心抛下自己的怨念瞬间子虚乌有,正打算仔细阅读一番,这时,电话响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应,只有阵阵的喘息声,另有高跟鞋走过地板的声音,诡异的气氛让张南觉得自己事先仿佛正被阴郁中的一双眼睛谛视着。
“喂,你好。”依然没有回应,张南打算撂下电话。
“南南、南南…..”电话那头传来火急的呼号声,是爷爷的声音,事先张南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对这个老人他到底应该是狠依然敬,接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喂,张南,你爷爷的状况现在很不好,你过来一趟吧!”莉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张南也没多收拾,拿起母亲的日记本就出了门,三十分钟后就来到了莉莉老人院的大门。巨大的金属制大门就那么半掩着,栅栏上的乌鸦(crow)盯着张南。院子内像是另有人在这半夜游荡,也许是保安。张南想转身回家,他想抛下这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再也不管,可惜他做不到,毕竟是你一路生活这么多年的人,他大概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
张南侧身从门缝剂了出来,院子里原来是几个老人在晃悠,搬来一些木棍和椅子在堆砌。像是正在梦游,张南看他们暂时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便急冲冲的找去了爷爷的宿舍,空荡的房间只有一副床架子摆在中心,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
张南来到莉莉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一盏台灯,莉莉蹲在地上正鼓捣着什么东西,屁股高高撅起,衣服下露出腰身的皎白肌肤,张南叫她没有回应。走近了看见莉莉正在从沙发下面往外拖一条腿,难道那是爷爷的腿?张南拍了她一下,转过头的莉莉让张南脑袋一个轰鸣,莉莉的五官凹陷,左边眼珠整个掉了出来,脑浆还在徐徐的从额头的几条裂缝中流出。
张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了莉莉的办公室的,直到他在院子里的石制桌子下大口喘气时他的神智才逐步规复,他不能注释自己事先看到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刚才所见的。张南拿出自己母亲的照片,像是除了衣服,其他地方都清楚了,光芒太暗,张南举着照片往外挪了挪,就着路灯光,张南看到了那张久违的脸,那是妈妈的脸,那是莉莉的脸。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张南的影象像海浪汹涌而来,关于母亲的影象,越来越清楚。母亲就是莉莉,是这家老人院的院长,母亲死后这里便开张了。他还能回忆起小时候在家爷爷对母亲犯下的种种罪过。张南心中的情绪越来越高涨,院子里人越来越多,无数的老人站在院子里,之前的木枝,椅子被堆成为一个高高的篝火堆,爷爷被从楼里抬了出来架在了篝火顶端,张南看到的也不是那个软弱无力,影象不好的爷爷,而是那个辱骂母亲,蹂腻母亲的禽兽他被架在篝火上还在不停的骂着“你个贱人,破鞋,烂货。”而莉莉只是站在远方,淡漠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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