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杀手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2-06-20 浏览数:如果你们以为我是如同白教堂血案中享乐性型的罪犯开膛手杰克,那么就错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努力工作。因此,父亲留给我的公司我将之经营得风生水起,甚至成了我们那片区域的纳税大户,就连区长也听到过我的名字。
我的相片偶尔也会出现在地方性财经杂志上,所有人都说我是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
谁又会想到,那些光怪陆离、惨绝人寰的年轻女子谋杀案,居然都是我的功劳。
所以,当我将车停在街角,用早已准备好的洋酒稍微洒了些在身上,满身酒气地回到酒店,随口与擦肩而过的女服务员调笑几句,惹得她们一阵脸红。
回到S市后不久,我听闻那边的供货商说,在之前发现女尸的江边树林里,有个女营业员自杀身亡。脱下的鞋子压着遗书,上面写着“永别了”三个字。她的身体吊在树上随风摇曳,最可怕的是她那殷红如血的双唇,看起来随时随地会张开大口吞噬路人一般。
是吗?真可怕,你们C市是怎么啦?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透过手指间冉冉升起的烟雾,细细打量着坐在我面前的供货商——一位年过五十的中年妇女,这次专程来S市探望念大学的女儿,顺便拜访我公司。
要是她知道坐在她面前的我就是杀死那两个女人的凶手,还会故意向我透露她有个年方二十、知书达礼、貌美如花的女儿吗?还会频频向我展示她女儿的照片,并暗示可以介绍我们交往吗?
我估计她会害怕地屎尿齐流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大笑,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附和般的干嚎几声。
之前我提到过,我的觉醒大约是在十九岁的夏天。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各方面都青出于蓝,不仅是读书为人做生意,还有……
父亲觉醒于三十岁的某个夏天。看吧,又是夏天,究竟是炎炎夏日令人烦躁难安,更容易激发内心的欲望?还是原本在地狱之中就是烈焰滔天,即使经历了再多人间,也无法改变炼狱铸就的残酷本性?
我想我和父亲一定都来自地狱。
那一年,父亲的公司小有成绩,母亲怀有身孕,对,那正是我。
当时父亲的公司规模还小,虽然经济条件算是不错,但是很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工作到深夜乃是家常便饭。
父亲原以为公司里的其他员工都已经下班,谁知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前台小姐Cindy端来一杯冰镇普洱放在他案头,虽然普洱茶清香扑鼻,Cindy的声音却甜腻腻的好像冰激淋。
我下午泡上茶后一直等到六点才算茶凉,然后放在冰箱冰镇到现在。尝尝看,是不是特别凉彻心肺啊?父亲其实不喜欢女员工取英文名,这让从小英文成绩颇烂的他有点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她们仍旧乐此不疲。
按照父亲的说法,他和Cindy原本交集便不多,毕竟一个是老板一个只是公司前台。我却猜想这不过是叙述时顾虑到我的感受而想出的推脱之词,两人若是一点暧昧也无,这Cindy莫非是花痴?
其实那天父亲一点和Cindy发生关系的兴趣也无,他正在为一笔款项而心烦意乱。当Cindy滑腻腻的手臂绕上他的后背,整个人都要瘫软在他怀中时,他不自觉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待到他计算完那笔款项,这才惊觉怀中的美女竟然已经如同那杯冰镇普洱般冰凉舒爽。
父亲最后是怎样处理Cindy的尸体,我不得而知,他也语焉不详。我猜想不外乎是分尸后抛尸。因为父亲在事业刚起步阶段非常繁忙,常常加班甚至直接睡在办公室。因此在办公室里有一间小小的浴室,当他轻描淡写地向我描述的时候,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他身穿雨披,挥舞着切肉刀的样子。
奇妙的是,这把切肉刀是他在网络上订购,本来打算带回家供母亲做饭之用。谁知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父亲内心深处那隐藏着的渴望一旦被激发,有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只能顺应天命,顺其自然。
仔细想来,我内心的渴望并非始于十九岁,只能说量变演化为质变,积砂石成大厦。而我心中的这栋摩天大楼里,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小房间,我每推开一扇门,都会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在我高中时代,我一向是学校里公认的模范生。甚至我知道在很多女生心中,我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代名词。
我成绩优秀,每年都是年级排名前三,不过对她们而言,我反而更胜那两个所谓的“状元”和“榜眼”——因为他们是木讷肥胖的四眼田鸡,我却是分度翩翩的体育健将。当时坐在我前排的是个叫谢爱琳的女生。
她其实长相很平凡,读书很平凡,性格很平凡,就连身体也发育得很平凡。她好像很注意坐在她身后的我,每当老师点名要我回答问题,她总会第一时间回头,用那双单眼皮小眼睛凝视着我,那双眼睛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有时会让我心烦意乱,说出极其可笑的答案。
这并不是说明我被她吸引,不,也可以说是吸引,是另一种吸引。
我算得上是少有的文理双修的男生,大部分男生大概是大脑结构的问题,对理科的理解力比较强,一旦写起作文或是背诵英文单词,多少都有点焦头烂额。
我倒是无所谓,文科有文科的生动、理科有理科的趣味,就好像武侠书里写的那样,刚柔并济才是至强。
哦,不好意思,扯远了。
我想说的是,那是一个天空湛蓝的午后,万里无云、碧空若洗,历史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武王伐纣,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在演封神榜,我正想着他的形象完全可以胜任土行孙之时,前坐谢爱琳忽然弯腰捡拾落在地上的笔袋。
她纤细的腰肢微折,有些枯黄的长发像乱糟糟的稻草般垂落下来。大概是她力气没用对,第一次竟然没有捡起笔袋,又弯腰了一次。
这一次,我盯着她圆溜溜的后脑勺,突然产生了一股想要用手中的原子笔,狠狠插进去的冲动。
要是我拆掉原子笔的笔芯,大概红红白白的脑浆会顺着笔管流出来吧?到时候就像女生们爱吃的红豆饭一样,红的红,白的白。我默默地想着,眼看着谢爱琳又没捡起自己的笔袋,反而推着推着将它弄到了我的脚边。
不好意思,她露出自以为娇媚的笑容,用轻柔的语气说道,请帮我捡一下好吗?谢谢你啦。
我沉默地捡起笔袋,迎着她含羞的眼光,冷冷地想,你的脑浆大概比你的脸要漂亮吧?可惜,暂时是看不到了。
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命运总会将我的猎物送到我的面前。就在前几天,邮差送来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一段饱含深情的语句: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我从美国回来,在一家广告公司任职。有时间聚聚吧?
谢爱琳。
那一天,当我在同学会上见到谢爱琳的时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这个眉目如画、衣饰华丽的高贵女子,就是高中时那个小眼睛、塌鼻梁,说话战战兢兢的卑微少女吗?虽然我早就捕捉到她眼神中涌动着的不安分,但是对当时的我而言,根本不屑一顾。
爱琳,你现在变得好漂亮。原本对她视若无睹的那群男生,现在几乎都簇拥在她身边,赞叹着她眸似剪水、瑶鼻樱唇,一张鹅蛋脸更是线条细滑,说她简直可以去拍韩国航空公司的广告了。
女生们则窃窃私语,说她十有八九是去美国整容了。
对我而言,这有区别吗?不管是美丽的谢爱琳还是以前那个平庸的谢爱琳,我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任何——兴趣。
我连切开她的欲望都没有,更不必提和她上床睡觉了。
不过谢爱琳却罔顾我的冷漠,端着一杯鸡尾酒来到我身边,睁着那双看似美丽实则毫无神采的大眼睛告诉我,自己如今是一家中美合资企业的市场部主管,有机会我们可以多多合作。
我随口敷衍着她,心想合作什么?我连你们公司经营范围都没兴趣知道。
我是个正常男人,一般情况下,面对这样一个性感尤物不可能不动心,只是我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过她粉饰精致的妆容下,看到十多年前那张沉闷乏味、好像死鱼般的脸,竟让我有些作呕。
直到同学会结束,谢爱琳都守在我身边,那几个男生用酸溜溜地口气说帅哥本就受欢迎,何况还才财兼备呢?难怪美女们个个魂不守舍。
我喝了酒,开车不方便,今晚送谢大美人回家的重任就交给各位了。我将微醺的谢爱琳交到另外一个男生的手中,乘机抽出被她紧紧握着的手。
嗨!真巧。
虽然我及时回头,但是这句话却并不是对我说。一个年轻女子走到谢爱琳的身边和她打招呼,看样子似乎是同事。
谢爱琳指着我说,这……这是我的男……男……
我是她高中同学,今晚是我们的同学会。我急忙更正,完全不想和这女人有任何超出同学关系的瓜葛,连陌生人眼中都不行。
这时,突然传来尖锐的急刹车声,惹来一阵女士们的惊呼。
原来代客泊车的小弟将某个男生的座驾送来时,压上了正准备横穿马路的野猫。那小弟下车察看,手足无措。
只因野猫并未死,但是腹部被轮胎卷住,眼看是活不成了。
女生们不断发出尖叫,男生们也不知所措。我明显看到那女子眼中流露出的嘲讽,她慢慢走上前,蹲下身子用右手轻柔地抚摸着野猫的脑袋,嘴唇翕动,不知道在叨念着些什么。
电光石火般一瞬,女子已经扭断野猫的脖子,手法极其干净利落。
即使见多识广如我,瞬时也惊呆了。
那女子走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她应该还很年轻,甚至从外表来看,应该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然而那双阴郁的眼睛,却显得她像是个历经千年万年的妖怪——还偏偏有张悲天悯人的脸。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忽然就心领神会。这是属于同类人的眼神。
我原本以为与那女子惊鸿一瞥,虽然感受到了同类人的特征,但或许不过是对她轻松扭断小猫脖子而产生的讶异而已。毕竟,女孩子能斩钉截铁地做出如此决断,实为罕见。
她虽然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但是我却意识到——她注意到我了。
同学会后,谢爱琳依旧不断对我纠缠,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不是嗲声嗲气地撒娇,就是向我诉苦,说有多少多少望而生厌的男人在追求她,让她不得安宁,要求我这个王子去解救她这位高塔上的公主。
我对她的夺命连环Call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有次甚至我才沉浸在裸体切割的快感中,她那该死的电话又来了。即使我没有接,却也让我面对着眼前那具缺胳膊少腿的女尸意兴阑珊,第一次有了恶心的感觉。
不仅如此,谢爱琳还常常会不请自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对我的女秘书呼来喝去,一会说喝红茶要加鲜奶、一会又说美式咖啡只加三分糖。有时又会带些所谓的燕窝蛋挞分给我的下属们,弄得自己像是老板娘。
我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