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长篇鬼故事 > > 恐怖传染

恐怖传染

作者:黑桃皇后 发布时间:2022-06-30 浏览数:

  出乎我们的意料,若妍爸爸居然对我们的到来相当欢迎,或许是因为他曾经亲历古钟响起后发生的怪事,所以也很想通过教授的调查一解其惑。

  首先我们来到镇图书馆翻查镇志, 想要找到那位将古钟卖给方老太爷的传教士。虽然此人早就回国,但是若是能查到他在中国的活动情况,多少可以推断出他在何时何地得到这座古钟。

  古镇历史悠久,镇上绅士所修的镇志最晚记载到20世纪50年代初期,但是并无教堂建造记录,由于地处偏僻更加没有传教士往来。

  “我记得父亲说过, 我爷爷曾经在成都城里做生意,发家后才回到老家落地生根。”若妍爸爸这样说道。

  “那方老太爷具体几几年回到C镇?”李教授问道。

  “差不多1948或者1949年吧, 那时候我才刚出生没多久, 根本没有记忆,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

  “那么关于那位传教士,你有任何记忆吗?”

  若妍爸爸想了很久,“曾经听过父亲提起,好像叫什么米的。”

  方老太爷生前长年在成都城做生意,除却重庆之外,成都在当时的蜀地应该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市,不仅传教士众多,基督教堂大大小小都有十八九个之多。

  我陪同李教授来到市图书馆翻查地方志,尤其专注在地方宗教信仰方面的内容。但是府志条目虽多且广,内容却太过简略。而若妍虽说是中文系学生,但是她的专业是在现代文学,因此对古代文献几乎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陪在一旁干着急。

  经过一个下午的翻找,我终于在成都下辖的T县县志上看到一条线索:沐恩福音堂,县东三里,民国十九年宣教师米勒、米歇尔建。民国二十九年焚于火灾,后重建。

  “之前我爸爸说过那个传教士叫什么米的, 会不会就是米歇尔?”若妍说。

  米歇尔这个姓氏在德国人中相当普遍,而德国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范围也很广,人数更是不少,单凭这么一条记录似乎也不足以确定。但是很快,李教授在另外一本文献发现了足以支撑的线索。

  这本《蜀地外来宗教胜览》成书于50年代中期,作者是四川省某大学的历史系教师,现在估计早就退休了。书中不仅提到过这座福音堂,还花了大约数千字将米歇尔描写为一个“阴鸷冷酷、待人不善”,与其传教士身份截然相反的人物。

  书里说,米歇尔是个中国通,尤其喜好收集中国古董。他曾经运过三批古董回德国,每次数量都不少。他每次收集古董之时,都会要求卖方讲述古董的来历,据说此人有个癖好,他尤为钟意那些有特殊历史的古董。比如,他曾经收藏过一把城里著名侩子手使用过的大刀,谣传这把刀砍过七十九颗人头, 每当月黑之时,若是凝视这柄刀, 会发现刀刃处渗出丝丝鲜血。

  联想到这台不同寻常的古钟, 我们认为很可能就是此人为了筹集回国的经费,将之卖给了方老太爷。

  T县距离成都市图书馆不过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更为可喜的是,我在网络地图上找到了沐恩福音堂的现在方位,看比例尺,还真的大约就在县东三里左右。

  当下若妍爸爸充当司机,带着我们直冲T县。

  那是一座规模不大的教堂,只有一栋主楼。由于时间不对,教堂并不对外开放,从紧锁的铁门中我们可以看到有个看起来相当苍老的老头子正坐在传达室门外晒太阳。

  见我们探头探脑,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询问,听说我们要借阅一些有关教堂的历史文献,连连摇头。

  “什么文献哟,早就烧光啦。那时候谁敢保留?幸亏我是个孤儿,领导看我可怜,就让我一直看门。”

  老头子虽然年纪看起来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的样子,说话倒是相当利索。

  “您是从什么时候在这里看门的?”我开口问道。

  老头子板着手指算了半天,问道:“河南大饥荒是哪一年?”

  李教授不假思索,“1942年。”

  “那就是大饥荒之前一年,幸亏我从老家一路讨饭讨到天府之国哦,不然也非饿死不可。我来这里的时候才15岁,是米勒神父看我可怜收留我。”老头子说起神父,本就浑浊的眼睛微微闪动。

  我记得县志记载,福音堂在民国二十九年也就是1940年遭遇火灾焚毁,老头子约莫就是在重建之后的那年来到此地。

  “你知道米歇尔神父吗?”

  才提起此人,老头子摇头道:“他还神父呢,就是个贪图我们中国古董的贪财鬼。”

  若妍将那座古钟的照片递给老头子,想请他辨认是否曾经见过此物。照片是在80年代末刚流行照相机的时候拍摄的,由于颇有年代,所以并不清晰。老头子老眼昏花,看了半天才说没见过。

  想来也是,此事相隔有七十年,就算见过老头子也可能不记得了。

  我们正想折返之际,老头子突然又咕哝道:“钟是没见过,不过钟声却听到过。”

  在1949年1月,米歇尔准备带着最后一批古董返回德国。当时他有一个合伙人留在台湾,于是他准备从上海坐船到台湾,与那个合伙人会合之后一起回德国。

  那是米歇尔准备动身去上海的前一天上午,老头子年轻时除了看门之外,也会做一些例如扫地擦窗之类的杂活,当时他正在米歇尔卧室门前拖地,突然听见从房内传出一阵钟声。

  说是一阵,因为老头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数了数,约莫十一下。

  他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曾经在米歇尔的卧室打扫过,不记得见过时钟之类的摆设。同时,当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半左右,就算有钟也绝不可能在此刻报时,更何况还敲响十一下。

  在十来下钟声之后,门内则闪出满脸惊恐的米歇尔。

  当天下午,米歇尔去了一次成都城。次日便出发赶往上海坐船。

  “后来就没有米歇尔的消息了么?”李教授问道。

  老头子突然诡秘地一笑,“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死了。”

  我们都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

  老头子得意地说:“别看我是讨饭来这里的,米勒神父教我识字呢,还说我识字学得快。那时候我已经会看新闻纸了,我记得就在米歇尔离开这里以后的十天,新闻纸说他坐的船沉了,死了差不多一千人呢!”

  李教授赶忙问道:“什么船?”我看到她脸色相当严肃,可见她必然是联想到了什么,只是需要从老头子的嘴里肯定自己的推断。

  “就是那个什么太平轮啊。”

  沐恩福音堂的米歇尔神父其实是个投机份子,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一台古钟。他一定是将这台古钟藏在卧室的某个角落,所以年轻时的看门人才从来不曾见过。在他准备回国之际,这台古钟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

  从米歇尔的反应来看,他必然是知道这台古钟的来历,否则不会如此惊慌失措。估计就是在那天下午,他来到成都城,将这台古钟以筹备回国资金的借口卖给了方老太爷。

  谁知他最后还是难逃厄运,竟然坐上了这艘中国的“泰坦尼克”。

  方老太爷得到这台古钟之后,发现无法修理,但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所以将之放在祠堂里。

  这点有些奇怪,如果只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不是应该放在书房或者卧室里吗?祠堂似乎并不是一个收藏古董的好地方,所以若妍的推断可以成立——方老太爷是想要借助祠堂里供奉的碧霞元君的神力镇住这台古钟。

  此后,若妍的爷爷听到过一次钟响,当晚方老太爷过世。

  若妍的父亲听到过两次,若妍听到过一次,每次都有一位亲人非正常死亡。而最近的一次则最为惨烈。

  每一次,古钟都会敲响十一下。

  “或许能这样说,十一下指的是子时,乃是一天之中阴寒之气最盛的时候。”我说到一半,就看见李教授板着脸瞪了我一眼,大学教授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学生以古代迷信解释离奇事件。

  告别福音堂的看门老头之后,我们再次驱车来到成都市中心,找到了本地最大、历史最为悠久的民声钟表行。

  这家钟表行成立于民国初年,出了许多有名的大师傅。如果当年方老太爷带着古钟在成都城里找师傅修理,势必就是这家。

  接待我们的是钟表行里首屈一指的陈师傅,他今年七十岁,是退休返聘的高级技师。他表示仅仅通过一张旧照片无法判断一台古钟的来历,即使当时方老太爷是在民声钟表行找师傅维修,那也无从得知,毕竟上一代的老师傅基本已经作古。

  而至于一台无法走动的古钟为何会突然发声,由于陈师傅看不到实物,只能凭借经验推断,可能是人为的触动导致钟内的擒纵机构发生变化。不过,他对那块古钟背后的红木框架却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我觉得这块木框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他用放大镜仔仔细细反复端详那块红木,他又停住动作,凝思良久,随后说道:“应该是去年,我在T镇的一个庙里见过。”那是去年陈师傅陪妻子回到T镇的娘家,妻子全家每逢过年都会去庙宇烧香拜佛。其实说白了,许多人也不懂庙里到底供奉的是什么菩萨,反正烧香磕头就对了。

  T镇一共有两间庙宇,一个是道观、另一个则是佛堂。陈师傅妻子照例是两家都要拜,陈师傅基本是敷衍了事,独自在道观里瞎逛。

  正殿供奉着道教三清,虽然谈不上宏伟,倒也颇具规模。只是让陈师傅觉得不协调的是,在三清背后,竟然供着一个矮柜。

  一开始,陈师傅以为那是一个供桌,原本的神像移到别处,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此物不仅是一个矮柜,柜门还被用符纸封住,上面被人用朱砂弯弯曲曲画了许多奇妙的符号。

  矮柜四周被一道红线围住,跟前放着香炉,其中香灰颇厚。

  “这个矮柜的两道柜门相当精美,不仅有燕子还有蝙蝠,造型独特让人看后无法忘记。尤其是这两道柜门的材质,不需要靠近我就知道是红木。但是奇怪的是,除了这两道柜门之外,其余都是普通中稍好一点的木材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这块木板和那个矮柜上的两道柜门属于同源?”李教授问道。

  陈师傅点头,“我认为是。”

  旧式钟表师傅不仅修理钟表,技艺高超者还精于制作钟表。而一般这类师傅,其实与艺术家无异,对视觉的记忆十分惊人。所以陈师傅说觉得两者看起来十分相似,那应该几乎一样了。

  道观三清大殿背后居然有一个矮柜在享受香火,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而这个矮柜的柜门又与古钟后的木板异常相似,难道真正有问题的并不是古钟本身,而是这块木板?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仙境 <<上一篇 >>下一篇 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