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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2-06-30 浏览数:

  “你已经认出我了对不对?你留下我是为了报警领赏金对不对?”女人狞笑着扑向文敏娜,右手一挥,锋利的裁纸刀划破了文敏娜的脸颊,幸亏她反应快及时跳开,不然便是割喉之虞。

  那张报纸是前几天文敏娜从公司带回来,当作包装之用,她压根没有看过。

  “我根本不知道那女人是谁,直到我用台灯将她砸死之后,我才发现她长得和报纸上的通缉犯非常像。”

  虽然死无对证,但是孝珍倾向于文敏娜没有说谎。根据警方掌握的资料,刘荞正是用一把锋利的裁纸刀杀死了公婆和丈夫,听邻居说,刘荞从来就和公婆势成水火,几次扬言要同归于尽。

  “既然不是你的错,事发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文敏娜叹了口气,“我不太懂法律,也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杀了人之后我很害怕,幸亏我住的地方是荒郊野外,平时人迹罕至,所以我在附近挖个坑把她埋了。”

  在孝珍为文敏娜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之后,蒋风开车来接她们。文敏娜倒是不客气,她径直坐到后排,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时候,辛辛就是坐在这里被甩出去的么?”

  蒋风一时觉得很尴尬,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路上,文敏娜都在轻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孝珍能明显感到她的心情非常轻松,不知为何,这种情形让孝珍觉得很不安。虽然事实证明,文敏娜就是文敏娜,她并不是通缉犯刘荞,而对于刘荞的死,她亦有合理解释。

  但是孝珍始终对文坚辛的遗言耿耿于怀,文坚辛为什么要污蔑自己的母亲呢?还是在行将就木之前?

  “你找谁?”房门只是开了一条缝,一个蓬头垢面、哈欠连天的女子探出半张脸。

  完全出乎孝珍的预料,这栋陈旧又破败的房子居然就坐落在他们三人发生车祸的不远处。事实上,正是房子的承租人孙氏夫妇在早起外出进货的时候发现了他们。

  更为凑巧的是,这栋老房子就是二十多年前文敏娜独自带着女儿居住的郊外老宅,也是刘荞最后的丧命之处。吊诡的是,车祸发生时的一场瓢泼大雨,冲刷了地面,使得刘荞的骸骨重现天日。

  表露身份之后,孙太太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打开房门邀请孝珍进屋。

  “我丈夫去菜场卖腌菜去了。发现了那个东西之后,我们也不想继续住在这里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里便宜嘛,虽然没有公交车,可是我们开这辆小破车走个几十分钟也到菜市场了,对不对?”

  屋内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腌制品味道,孝珍笑了笑,在桌上放下带来的水果篮和一只红包。

  “孙太太,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这时,有一条黑黑的草狗叼着什么东西跑了进来,扔在孙太太脚边后抬头哈气,尽情摇着尾巴,似乎在讨赏。

  孙太太没好气地说道:“上次发现了那个骷髅头,真是差点把我活活吓死。我丈夫买了条狗给我,说是他不在的时候给我壮胆。这家伙整天出去转悠,根本没好好看家。”

  孝珍定睛一看,原来黑狗带回来的是一只脏兮兮、破破烂烂的童鞋。

  黑狗摇摇尾巴,转身跑了出去,一分钟后,又叼了一只童鞋回来,明显和刚才那只属于一对。

  孝珍心生疑惑,更多地是有种忐忑的预感。见黑狗转身又跑了出去,她下意识地跟在它后头。

  黑狗围着屋子周围的水泥平台绕了个圈,然后趴在屋后平台与地面的交接处嗅个不停,边嗅边用前爪麻利地扒。

  坑越刨越大,在层层泥土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只小小的脚骨。

  孝珍禁不住后退一步,刚好踩到孙太太的脚。孙太太大约没想到连着在家附近发现两具骸骨,带着脚背被踩后的痛楚,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

  蕾蕾失踪的时候刚好三岁。

  1990年8月10日,因无法生育而惨遭丈夫抛弃的文敏娜回到娘家,她向来很喜欢隔壁的蕾蕾,她总是会买许多零食给蕾蕾吃,若是在没人的地方,她会逗着蕾蕾,让小女孩叫自己“妈妈”。

  她是多么想与命运抗争,多么想当“妈妈”。

  文敏娜生性倔强,多年来与父母以及弟弟关系不睦。她恨父母重男轻女;父母则怪她不够孝顺。总之,双方话不投机,再说弟弟已经准备结婚,娘家根本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晚上七点半,文敏娜和家人大吵一场,她提着简单的行李正准备一走了之的时候,看见躲在暗巷里哭泣的蕾蕾。

  同病相怜。蕾蕾的妈妈最近生下一个小弟弟,对蕾蕾的关注度降低,这让蕾蕾很不适应,好几次都在家里无端哭闹。这天也是如此,蕾蕾妈妈不堪吵闹,便责罚她站在门外反省。

  眼看左右无人,文敏娜蹲下身子为蕾蕾擦干眼泪,“蕾蕾,跟妈妈走好吗?妈妈带你去吃雪糕?”

  于是,两人便就这样携伴而走。可怜蕾蕾全家事后虽然拼命寻找,但只是以为小女孩遭遇了人贩子,从来没有怀疑过隔壁那个笑容可掬的杨阿姨。

  其实之后文敏娜还回来过一次,照样和隔壁谈笑风生,说起蕾蕾的失踪,她还唏嘘不己。

  文敏娜特意为蕾蕾改了名字,从蕾蕾变为“辛辛”,意思就是这一路走来“历经艰辛”。

  她和蕾蕾躲在这个荒野之屋,平时深居简出,毕竟小女孩只有三岁,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逐渐接受文敏娜。甚至文敏娜还买了一张假的出生证,准备等蕾蕾六岁准备上学之后,用这张出生证补办户口。

  但是她们的母女生活只持续了三个多月,11月15日,刘荞出现了。

  两人在挣扎扭打过程中,刘荞推了一把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蕾蕾,这让蕾蕾的头撞在茶几一角上,碎掉的玻璃深深扎进她的太阳穴。见到女儿受伤,力量突然爆发的文敏娜竟然用台灯砸死了通缉犯,但可惜女儿回天乏术。

  就在文敏娜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隐隐传来哭声,有个和蕾蕾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蜷缩在屋檐下,大雨打湿了她的衣服,她浑身发烫,瑟瑟发抖。

  这是刘荞的女儿。

  文敏娜同样站在雨水中盯视小女孩良久,随后挖了深坑,将两具尸体埋葬。她的心中到底有亲疏之分,因此她把蕾蕾葬在屋后,将刘荞埋在比较远的树下。

  她已经没有了“女儿”,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成了她新的“女儿”。

  前几年,蕾蕾的家人加入了全国失踪儿童DNA数据库,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家人依旧想着或许某一天能和女儿重逢。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最后等来的只是蕾蕾的骸骨。

  难怪文敏娜即使知道刘荞是通缉犯,自己不过是正当防卫也不肯报警;难怪她一口咬定文坚辛的临终遗言是出于死前幻觉——比起杀死一个逃亡的通缉犯,诱拐小女孩的罪名似乎更糟糕。

  更何况,这个小女孩已经死去。

  “原来文坚辛根本不是文敏娜的亲生女儿,怪不得她们母女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隔阂。”孝珍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再走这条通往看守所的羊肠小道,她的心情迥然不同。

  “那么……”蒋风问道,“你还会愿意当文敏娜的辩护律师吗?”

  孝珍一愣,眼看着看守所近在咫尺,两扇巨大的铁门向着汽车行驶而来的方向打开,她却开始犹豫不决,“再……再说吧。”

  所有人都误解了文坚辛,她不是大义灭亲,只不过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真的是刘荞的女儿。

  可是,文坚辛是从何处得知这个真相的呢?文敏娜不会说,事发之后的第三天,她就带着文坚辛回到了市区,此后从未去过那栋小屋。

  孝珍心中疑团难解,三人车祸出事地点——那栋小屋——文坚辛临死遗言,三件事犹如命运迷宫般相互交错,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系。但是孝珍永远也想不到,任谁也想不到,文坚辛为了说出这句话,在那个狂风暴雨铸成的牢笼里挣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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