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哨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2-09-08 浏览数:五
从山南玩了一天回来,我不想再住八廊学了,便走进了离它三四百米远的东措青年旅馆。
登记的时候,服务员看了我一眼,问:“只有三人间的,跟其他两人合住。”我点点头。无所谓了,反正明天就回广东,随便对付一晚。
服务员领我到房间便回去了。房间里,其他两人都不在,他们的行李散放在各个角落。我把背囊卸下,躺在床上,歇一会再出去吃饭。
门被敲响了。我睁开眼睛,两个警察站在我面前。
“你是余少镭?”
我点点头。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事?”我愣住了。进藏十多天,我没干过什么违法的事啊。
“去了就知道了。配合点。”
……
我被带进了北京东路上的城关区公安分局。在预审室里,一个汉族警察负责讯问我:
“姓名?”
“余少镭。”
“民族?”
“汉。”
“职业?”
“律师。”
几句例行公事过后,警察问:“实话告诉你吧,今天带你来,是你涉嫌跟八廊学旅馆的一个谋杀案有关。希望你配合点,你也是法律工作者,政策什么的,就不用我啰嗦了。”
谋杀案?我的头嗡的一响。任何人无缘无故被带进公安局,都会有一种恐惧的感觉,更别说跟谋杀案扯上关系了。
“谁死了?”
警察盯着我的目光,冷若冰锋:"9月5日,也就是昨天,一个从成都来的、名叫林汐的女孩,被发现死在她所住的八廊学307房间里。刚开始我们以为是高原反应导致脑水肿并引发肺水肿而死,但经法医检查,确认死因是被人用被子蒙住头脸导致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在9月4日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据我们调查,林汐死前,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昨天上午你退了房就下落不明,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面了。综合我们了解到的种种情况,目前你有最大的嫌疑,所以,请你交代一下你所干过的一切。"
林汐死了!难怪我打她手机一直是关机。可我……
"不不,警察同志,我知道,我现在怎么说我没杀她你们也不信,可我要告诉你们,9月4日那天晚上到凌晨两点多,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把当晚的一切源源本本地向警察说出,包括我的怀疑,林汐死了,要我说,肯定是那曹文山家伙杀的。他杀了林汐,居然还敢在第二天晚上到我那儿睡,天哪……难道他要把我杀了?可最后为什么又没下手?
当然,我漏过了钦顿老人忠告我别吹口哨的事,我觉得那有点荒唐。反正,“念”吧的服务员丹姆会为我作证的,我相信。
警察瞪着我,说:“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所说的一切,我们会去调查,但目前你仍然是嫌疑最大的,所以,我们只能依法对你进行留置了。”
一个警察过来给我提了指纹,我就被带进了一间窄小的拘留室里。
拘留室的夜,地狱般恐惧。我没想到这次西藏之行,会有这样的倒霉经历。我相信警察的调查能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万一、万一那姓曹的,真的已经在雪崩中遇难,那么,谁会相信,是我的口哨引来了他的魂,而他又把林汐杀了?既然这样,第二天晚上,他肯定也是要来杀的,后来为什么又没有?
一夜无眠。
快中午的时候,留置室的门开了。昨天带我来的两个警察出现在门口。
我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你可以走了余先生。”
这么快?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凶手曹文山抓到了,他初步供认了,人是他杀的。”
真的是他!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轻松不起来。太多的疑问,如果我不弄清楚,这辈子,我都会被这事缠着。
“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按规定,不可以。”
“可我做为一个律师,无缘无故被你们关了一夜,我只想、只想问他几个问题,弄清楚心中的疑问。这个小小的要求,你们就不能答应吗?”
也许是我的身份起了作用,两个警察商量了一会,一个说:“那这样吧,给你五分钟时间,快点。”
在警察的陪同下,在我呆过的预审室里,我又一次见到了曹文山。他双手被反拷在靠背椅上,见到我进来,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恐怖的神情。
“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对我好?对我好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为什么还要我过去你那儿睡?我不同意,她就说要过你那边睡,你说,我能白白把她让给你吗?”
我心里猛然一痛。从听说她死了开始,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没感到多大的悲伤,可现在,我鼻头一酸……
“你说你从亚东赶回拉萨,可那天晚上卡如拉山口雪崩,一直到凌晨三点才通车,你怎么能过来的?”
他冷冷一笑:"嘿,你以为我真那么傻逼,千里赶回来见她一面?我一直就在拉萨,那天晚上,我就在‘念’吧对面的藏餐馆,监视着你们的动静。雪崩的消息,也巧,是我在电视里的突发新闻里看到的。我本来以为,我这么做,能感动到她以身相许,没想到你横插一杠,坏了我的好事!你还不是跟我一个德性,假惺惺说陪她等我,还不是想感动她,达到你的目的!"
他这话倒说的没错。
“你第二天晚上来找我,是想把我也杀了吧?为什么又没下手?”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阵阵的后怕。
“我当然要杀了你!谁让你坏我好事的?可我要是早知道你是有邪术的,我就不会这么傻了。”
“我有邪术?”我莫名其妙。
“你甭装了。你凌晨的时候靠在墙上睡过去,我想过去杀了你。谁知道、谁知道你身上……”说到这里,曹文山像见鬼一样,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两个警察忙过来,把他架走了。
……
走出分局,高原的阳光打在我身上,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热。
我身上?我身上有什么保护了我,而且把他吓成那个样子?我的手不经意间伸进兜里,忽然摸到一张字条,拿出来一看,原来是那天晚上,钦顿老人画给我的“符”!难道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