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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证言

作者:佚名 发布时间:2024-01-23 浏览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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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并没有像我想得那样顺利。

  没几天,干妈家突然又来了很多警察。我问过几次,都被:案件正在侦查阶段,不能说。挡回来了。

  听我妈说,大黄牙因为常年酗酒,身体亏空。干妈打他后脑勺那一下造成颅内出血,到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死之后家属都没来,还是警察出钱火化埋了。

  “那干妈怎么办?她这属于过失伤人,不能坐牢吧!”我着急地问我妈。

  我妈也只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直到过年,干妈也没回来。她家暂时被警察管控了,门口贴了封条,谁也不让进去。

  满小区都是热闹喜庆明亮的氛围,独独干妈家漆黑一片。

  我妈和我看不下去,买了春联贴在了干妈家门上。

  虽然简陋,好歹也是年味。

  贴春联的时候还碰见刘奶奶遛弯回来,她问道:“小王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啊?听说她那男朋友死了?真的假的?哎哟,那不得了了,这房子死了人我可怎么住啊,我可不敢住的。”边说还边捂着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这些天我一直担心干妈, 心里憋闷得难受。听了这话气得不打一处来。

  我没好气地说:“您可别逗了,往前倒个一百年,哪片地界下面没埋死人?死个祸害您吓成这样。黄土都埋半截的人了还怕鬼?”

  刘奶奶手直哆嗦,举着拐杖指着我,脸气成了猪肝色。你你你了半天没憋出下文。

  我妈赶忙打我一下把我推回家里。“哎呀,刘阿姨,您别生气。孩子这几天担心他干妈,吃不好睡不好。在家跟我也这样。”

  “个没大没小的小!”我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将刘奶奶的咒骂关在了门外。

  又过了一个月,我开学了。

  干妈还是没回来,也没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信息。

  这天我正在学校上课,突然来了两位穿制服的警察,他们和辅导员一起站在门口。辅导员敲了敲门跟老师低声说了几句就出去了。

  老师走到我桌前敲了敲桌面。正玩游戏的我吓一跳,连忙按灭手机。

  “你出去一下,有人找。”老师低声示意我。

  “哦哦,好。”我连忙起身走出去。

  门口是当时到干妈家出警的警察,看着脸熟。我记得好像姓宋。

  “宋警官?我没记错您吧?你们怎么来了。”我疑惑地问。

  宋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记错,我是姓宋。你能请假嘛?跟我们回去一趟吧,你爸爸的头找到了。”

  “什么!”我登时愣在原地缓不过神来。

  老实说,我爸去世的时候我还没记事,脑海里对我爸的全部印象都是亲戚邻居和妈妈给我讲述的。

  他们都说,我爸是个极其有学识,待人宽厚热情,桃李满天下的老师。

  “在哪找到的?谁杀的?凶手抓到了吗?”我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宋警官看我的表情很奇怪,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地拍了拍我。

  “ 你先请假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当着你和你***面一起说。”

  懵懵懂懂地进了警局,我妈已经在那等了。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妈妈抬起头有点紧张地看着我。我突然惊觉,这几年,我妈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还是将我爸的死深深印在心里。

  我紧紧握住妈妈交叉在一起的双手安抚她。“没事。妈,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别担心,有我呢。”

  我妈抿着嘴,沉默地点点头。

  宋警官将找到我爸头骨的现场照片拿给我们。

  我扫了一眼,血液瞬间从四肢倒流回心脏手脚冰凉。

  照片里正是干妈家的那个大鱼缸!

  鱼缸里只有两块大石头和石头上寄生的密密麻麻的藤壶。石头被略微切割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另一张则是头骨全部取出来的照片,漆黑空洞的眼眶冲着镜头,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我妈疑惑地回握了一下我的手,目光带着询问。

  “我想你认出来了。”宋警官观察入微,看我神态就猜出来了。

  “是…是干妈家的鱼缸!”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回答。

  干妈这些年很注重边界感,除了我和大黄牙没人去过她家。

  妈妈面带惊恐,嘴巴微张,看看我,看看照片,又看看宋警官。“这怎么回事?”

  我从照片上抬起头盯着宋警官。

  宋警官之前了解过我们两家的情况,知道我们关系亲密。他又叹了口气说:“真相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希望你们能挺住。我从警这几年,也很少碰见过。”

  我和妈妈两人依偎着,彼此体温透过衣服互相温暖着冰凉而僵硬的身体,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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