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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子八卦风云:长舌妇的报应

作者:凝波 发布时间:2024-11-30 浏览数:

提起农村妇女,大家首先想到什么?自然,勤劳朴实本分都是很好的形容词。不过八卦这一特征也是农村妇女摘不下去的标签。实在是农村农闲了没别的乐趣,大伙凑到炕上边做着手工活边东家长李家短的说个乐儿。要说好处呢,也挺大的,方圆几十里地的各种新奇趣事你都能从她们嘴里打听到。别说,这些事情大体还都对。二姨身边的很多趣事也是这么传听来的。要说坏处么,那就是有些人嘴里是真没有把门的。再加上想象力丰富,只要画个圆,她能给你描述出一只虎。

二姨打小儿就不喜欢凑在人堆里跟人一起叭叭。去别人串门儿,看见炕上盘腿儿坐着三五个中年女人嘻嘻哈哈,立马绕着走。一来是二姨的性子偏野,自小儿就被这些大姑大姨教育。她们见了二姨跑的满身是泥恨不得代替姥姥给二姨两棍子,嘴上更是不饶人,总说她没个姑娘样,以后没人要啥的。听得二姨头都大了。二来这也是姥姥对子女的教育得当。姥姥总跟孩子说,要多听少说,不惹闲话。姥姥就不大参与屯子里的妇女大会的,实在躲不开,也只站下听听就算了,然后找借口走开,绝不参与讨论。邓姑姑就十分欣赏姥姥的这个优点。邓姑姑喜欢清静,如果姥姥是屯子里那些大着嗓门到处说八卦的女人,可能邓姑姑待不了几天就得拔腿就走。

二姨家的东院,就是老王家。她家的大儿媳妇,就是农村典型的大嘴巴。这个媳妇打做姑娘起就喜欢到处串门传闲话,当姑娘的时候,有些事情大婶子小媳妇们还避讳她,等她嫁了人,就像人生开了挂,那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扎,钻进人堆里就不出来,绝对是屯里的八卦之星。就是在农忙的时候,也要凑到地边上跟旁边干活的人边干活边叭叭。只要听见一点新鲜的闲话,那必然是两眼放光,不传出去就心慌。马上盘算着这几天都要去哪家串门,或者回趟娘家?总之,一件八卦要是在她肚子里憋半天,她都着急的要挠墙。她这个人,说话还喜欢添油加醋,近处的事情她还不敢太胡说,要是离得远的事,她能靠着想象把事情说出花儿。看着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追着问的样子,心里老有成就感了。这真是老王家老大平时不爱动手,她挨揍太少了。(此处绝非崇尚家暴。在那个年代,扯闲话的女人也的确容易挨当家的拳脚教育。现在可不兴这样教育媳妇。)

她在屯子里自有一帮拥护者,都是和她一样爱打听消息传话的媳妇们。不过大伙儿对她们这帮人,也就是面子上的交情,谁家也不敢深交。毕竟今天她过来串个门,看见你家晒褥子,明天屯子里就能传言你家小子十岁还尿床。其实呢?就是孩子手抖将水滴答到了褥子上。不过这媳妇唠嗑的精神头来了,是不会看脸色的。哪怕对面的听众已经不耐烦的抖腿了,她都能拉着人家袖子非得把她想说的八卦说完再放人家走。

虽说她家就住在二姨家隔壁,可二姨打小儿就不往她家窜。只要冬天,她家屋里肯定一帮长舌妇坐在炕头上,这媳妇为了维护自己八卦组长的地位,经常弄些瓜子花生啥的放炕上的簸箕里搁着,就为了吸引大伙上她家说闲话,俨然将自家变成了屯子里消息传递的大本营。她婆婆王老太太很不满意有这么个碎嘴媳妇,说了她几次。可惜自己儿子是个老婆奴,并不觉得这是大事儿,还觉得自己媳妇人缘好呢。反倒因为这个,婆媳之间吵过几次,关系弄的很僵,那王老太太自然也成了媳妇嘴里的恶婆婆,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形象大幅下滑。

这天,这媳妇又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了。边走边在道边招呼人:“三姐,二姑,都在门口坐着干啥啊,走,上我家,我家有新炒的瓜子儿,咱们一起吃啊。”那些跟她好的女人,也不知是不是真贪图这点零嘴,或者就是知道又有新鲜事听了,立马起身跟她去她家了。二姨远远的瞧着五六个女人跟着她进了院子,撇了撇嘴,心道不知道哪家又要无故遭殃,被嚼闲话了。

可巧,这天姥爷没事,在院里抽烟。那院子王老大在家修自己家的园子障子。见姥爷闲着,就腆着脸要姥爷帮忙。姥爷是个面软的,人家求上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拿了锯条过那院子跟着帮忙。一般农村请人帮忙,怎么着也得留顿饭的,可是那天姥爷帮了大半天的忙,快下晌了却拉着脸气呼呼的回来了。

姥姥见姥爷脸色不好,忙过去问:“你这是咋了,谁惹你啦?”

姥爷进屋先拿瓢从缸里舀了一碗凉水咕咚咚的灌下去,抹了抹嘴说:“一会儿跟你说,家里还剩下啥吃的没?”

姥姥惊讶道:“你去帮着整了半天的障子,那老王都没管你一顿饭呐?”

姥爷冲着屋外看了看,呸了一声说:“老王家那败家媳妇聚了好几个娘们在炕头说闲话呢,根本就没工夫做饭。老王也饿着呢,我要走,他还翻出不知道哪天烙的饼,都杠杠硬了,要请我吃。我心疼我这牙,还是回来吧。”

姥姥嗤的笑了。忙将灶上的火捅开,放上帘子给姥爷热苞米面饽饽。二姨他们已经吃完了,正在屋里炕上拆被头呢。(农村那时候没有被罩的,都是在被子上头用白布绷上一块被头,这样容易拆洗,看一家人家利索不利索,看看叠被露出的被头,有些人家几个月也不拆洗,都泛黄了。姥姥却是例行的一个月拆洗一回。)

饭热好了,姥姥给姥爷放上炕桌,摆上饭。姥爷盘腿儿坐着吃饭。姥姥笑道:“你爹现在越来越小心眼儿了,就因为帮忙没捞到饭,回家还拉拉脸。”把二姨他们几个孩子说的一乐。姥爷放下粥碗,闷声道:“听你妈瞎说,我生气是因为听见那老王媳妇又在那瞎传八卦。这回说到后屯老周家了。”

“老周太太家?”姥姥问道。

“嗯,说她二儿子家的老姑娘呢。”

后屯老周太太自从出马之后,总是为周边屯子人解决一些古怪的事,因此人缘很好。她也多次帮助过姥姥家,姥姥姥爷都对这个老太太抱有好感。因此姥爷听见别人说她家八卦,才会这么生气。

“老周家能有啥事怕人说?”姥姥皱眉。毕竟老周家在附近的名声很好,老周太太没因为自己出马就乱开价钱,遇到贫苦的也有免费给看事儿的,是个善良积德的老人。他二儿子家也是老实本分的种地人,一家六口,四个儿子两个姑娘,现在就剩下老姑娘还没嫁人,也十五六该说亲了。没病没灾没人祸,有啥能供人嚼扯的呢?

姥爷扫了一眼坐在炕上的几个孩子,哼了一声,似乎不想说。想了想,又把二姨他们几个孩子打发出去那屋里睡觉去。可是二姨的被子还没拆完,姥姥就让她留下了借着灯火继续拆。回头跟姥爷说:“啥话你就说吧,二丫跟我一样,嘴紧。”姥爷这才将在老王家院外听见的跟姥姥复述了一遍。

原来姥爷跟王老大正干活呢,那边屋里八卦声就传出来。刚开始还是区区咕咕的,可能后来说的实在来劲儿,就没注意音量,让姥爷听了个清楚。

老王媳妇:“哎我跟你们说,我才在道上碰上后屯的赵大嫂了,你知道她跟我说啥么?那老周家都知道吧?就看事儿那老周太太,她那二儿子不是也住后屯么?他家姑娘出事啦。”

这时候总会有捧场的。一个媳妇兴奋的问:“咋了咋了,这阵子没往后屯去,啥也没听说啊?”

老王媳妇见问,得意的卖关子:“你们不勤走动,能知道个啥?”“可不是,就大姐你消息最灵通了,要不是你,咱啥也不知道。你快说说到底咋了。”老王媳妇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才喝了口水,吧嗒吧嗒嘴说:“就他家,不是有个丫头么?今年十六啦。长得还行那个。”众女人都哦哦的表示知道。“她呀,偷人啦。”老王媳妇自以为已经压低了声音,其实声音大的院外的姥爷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女人听闻惊讶道:“啥玩意?小姑娘家家的,咋能这么不要脸?跟谁啊你快说说。”“跟一个车老板子。还是个有媳妇的。那个热乎劲儿啊,听赵大嫂说,她亲眼见着的,人家赶车的进他家门,就在院子里就拉拉扯扯的,后来就俩人就进屋啦,一个钟头都没出来。”“得了吧大姐,她爸妈不在家啊?她就算偷人不进山,不钻苞米地,把人领家来?”一个还算有点心眼的媳妇表示不信。

“啥呀,他爸妈去看老太太去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听说呀,”老王媳妇嘿嘿嘿的乐,“那车老板子出来的时候,还在系裤腰带呢,过了半晌那姑娘才从屋里出来,头发乱蓬蓬的,你说,不是偷人是啥?”“大姐,这话你可不能瞎说啊,那老周太太可有本事了,你没凭没据的传她孙女瞎话,小心她叫她家老仙儿整你。”“我没凭没据?我都见过那车老板子,就三十来岁吧,长得方方正正,个头挺高挺壮的。去年夏天还上咱们屯子后山拉过木头呢。你们记着不?”

一个媳妇想了半天说道:“好像去年上山拉木头的,是有这么个人。不过也没跟咱们屯子人咋说话,你有啥凭据呢?”“那是你们没搭上话,我可问清楚了。那男人姓胡,家里娶了老婆了。儿子都生一个了。平时不种地的时候就出来给人拉车挣钱。我跟你们说哈,那人见我还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刚开始我跟他搭话人家还不搭理人的。没想到,表面长得老实,肚子里一下子花活儿。”老王媳妇恨恨的额呸了一声,想来是觉得自己魅力比不过那周家孙女,妒忌心上来了。

这时候一个媳妇打趣儿老王媳妇,压低声音道:“大姐,你别是看上人家跟人家搭讪,人家不搭理你,现在看人家跟周家丫头好,你妒忌了吧?”说毕一群女人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怕屋外王老大听见,还故意掺杂些咳嗦。“去你们的,我可是本分人。对我家老王没二心的。”老王媳妇知道她们故意挤兑她,并不在意的继续说:“我那不是看见屯子里来了生人,怕有啥事,不得问清楚么。一天天的净我给这屯子操心。你们全是完犊子。”“是是是,这屯子没了你可不行。”这帮媳妇还想听八卦,恭维了老王媳妇一番。“我告诉你,去年我看着这个人挺扎眼,就记住了。那上些天,我去后屯串门儿,也遇到他上周老二家去的。你说一个车老板子,没事老去老周家干啥,还不是看上那小丫头了。啧啧啧,可惜了了,周家那丫头还没说人家呢,先破了身子,以后哪家要她,那头顶上一大片庄稼地啊。”说毕又呸了一声表示不屑,似乎这样就能表现出她的正经来。那些媳妇儿听了半天也没见啥实质证据,也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哎呀,我说话你们听着得了,还要啥实质证据?我又不能冲进人家院子里捉奸。”老王媳妇着急了。想了想,脑补了一堆的男娼女盗。又笑嘻嘻的说:“那赵大嫂说呀,可能这俩人都在一起挺长时间啦,那姑娘肚子都鼓起来了。你说这还能有假?”

“啥?”一群妇女震惊。这要是有了孩子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那时候农村人,也有些寡妇跟鳏夫偷鸡摸狗的事情,大伙知道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等人家走过去冲着背影给两口唾么。可是寡妇也不敢怀上孩子,那是偷人的实质证据,要被人知道,规矩厉害的给一起撵出去都是轻的。有规矩严格的大户人家就地埋了官府都不管。所以要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怀了孩子,别说嫁人了,那连带一家子都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

“不能吧,周家规矩挺严的,要是家里姑娘做出这事儿,老周太太能打死她。”一个心里清楚的媳妇明确的表示了不信,并起身拍打衣服要回家,她并不愿意听这种八卦。这时候另一个媳妇低声说:“哎呀也没准,我上些天看周家姑娘过来找那院子的大丽来着,她就穿着一身宽松衣裳,在老刘家院里吃酸果儿。你说那果儿都青着呢,她咔嚓咔嚓吃好几个。完了还揣了一兜呢。”“也是,她走的时候我看着她了,好像是在道儿边想吐来着。”几个女人加入的信息顿时给了老王媳妇自信。她其实就是为了博眼球儿才说人家姑娘肚子大了,人家赵嫂子压根没提这事儿。这回一看形势都能对得上,几个媳妇越发兴奋了。那话题也开始往下三路走,生生把个未出嫁的姑娘说的跟窑姐儿一样的不堪,甚至最后大家开始呸呸的唾弃,似乎认识那骚婊子都脏了她们的眼睛一样。

姥爷在院外听得是一肚子气。要去分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听了一堆娘们的墙角儿,虽说不是故意听的,也不是体面的事儿。再说这种事情一个男人出头,那这帮娘们势必要把脏水连带到他身上。姥爷只能希望王老大进屋管管他媳妇,哪有这么糟践一个姑娘家的?结果回头一看,那王老大正听得津津有味,一脸猥亵的笑,似乎也想找个姑娘来那么点风流韵事。姥爷也不管他的障子了,扔下工具就要往家走。那老王还拉着姥爷要进屋吃饭,大概听了些香艳故事,想跟姥爷来个爷们之间的对话。姥爷瞅着那脸犯恶心,甩袖子走了。

姥姥听姥爷复述完,皱眉轻骂了句造孽。二姨那边早就拆完了被头,听完这些话愤愤不平的道:“那屋王大嘴儿可真不积德。周红梅可不是那样人。她要是那样人,我大丽姐还能和她那么要好?那天她来我也在我刘婶儿家。分明是我刘婶儿要将树上的果儿都摘了好腌起来。她过来顺道帮忙的。我也吃了好几个呢,没那么酸。她走的时候也是刘婶儿为了谢谢她强给她往兜里塞的果子。”

姥姥拉过二姨拆下的被头往下扯断掉的缝衣线,一边说:“谁说不是呢,那丫头看着就是老实的,老周家二媳妇仔细,总把自己的衣服给孩子穿,还不给改合身,这下让那帮欠嘴的抓住把柄了。那丫头次次来都穿那一套衣服,之前咋不说人家大肚子。”又瞪了二姨一眼说:“我可告诉你,你不许跟那院子大丽说这事儿,这事儿从哪儿传出去我管不了,要是从你嘴里说出一个字,我皮给你扒了。”二姨委屈,这些年她就算小孩儿口无遮拦,也没犯过传闲话的口舌。不用姥姥这么严厉的警告,她也知道这种闲话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一种什么样的灾难。姥姥只是怕二姨跟大丽说了,大丽跟周红梅一说,那姑娘还不得跳河么。可是,这样的事情通过王家媳妇的嘴说出来,那简直是半个村子的媳妇都知道了。果然,不到三天,就有人在地头上偷偷的谈论老周家家风不好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天的工夫,从这屯子里出来的谣言已然传到了后屯老周太太的耳朵里。老周太太饱经世事,知道难掩众口,只能先追查造谣的源头。依靠儿子媳妇是不成了,这屯子里人现在看见周老二两口子都互相挤眼睛,然后就打哈哈的散了,毕竟闲话不能当面说不是?老周太太只能找平时信得过的人问清楚。这天,老周太太托人给姥姥传话,让姥姥抽空去她家帮她绣个花样子。姥姥的手很巧,绣工也一流。只是平时活计太多,并不太做细致活儿了。但是周边人是知道姥姥手艺的,有姑娘缝嫁衣或者老人准备装老衣裳,都会请姥姥过去指点。姥姥不疑有他,带着二姨就过去了。进了后屯,挺多人跟姥姥打招呼,听见她要去老周家,眼神都有些躲躲闪闪。姥姥心下一惊,怕是那事情已经传到这屯子来了。拉着二姨叮嘱二姨不要瞎说话,就进了老周太太的院子。进了屋,才发现老周太太家就她一个人。坐在东屋大炕上,旁边柜子上供着仙家的名牌,用红布盖着。

“哎呀你来啦。还带着二丫啊”。老周太太并没有一上来就问她孙女的事情,而是和平时一样跟姥姥打着招呼,还顺手拿了一把干枣子塞给二姨。

“嗯呐,昨天不得闲儿,今天有空。”姥姥应和着。“大娘,你要做啥活计啊?”

周老太太却并没拿出任何绣活。愣愣的盯着姥姥看了一会,忽然就淌下眼泪来。

“大娘,你这是咋了?有啥事您说。”姥姥慌了。她心下已经知道周老太太必然是为了孙女的事情烦恼,却不想这平时万事都游刃有余的老太太竟然烦难到如此地步。

“二丫娘,我呢,从没拿你当过外人,你家有事我也能帮的都帮,你说是不是?”周老太太先问道。

“可是呢,大娘你对我家可是有恩的,不是你,这丫头死几个来回了。有事您就说。我这人你知道的,能帮忙我绝不推脱。”姥姥很诚恳的说。

“唉,”周老太太叹了口气。“老了老了,还能摊上这样的事,我老周家的名声算是完喽。”老周太太抹了一把眼泪。直直的看向姥姥:“二丫娘,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家孙女的事情在你们屯子传遍了?”

姥姥不敢直说屯子人都在议论,怕刺激到周老太太。看这形式,老太太也是都知道了。她只好点头,又宽慰道:“大娘,我也是隐约听人家说了一嘴,谁也没当真。那起烂了嘴的瞎说的话,您别上心。”“我咋能不上心?我那儿子老实巴交,我那孙女一个人没得罪,被人糟蹋成个婊子了。”周老太太声音大了起来,身子气的直咳嗦。缓了会又说:“我知道你是个嘴严心里有数的,叫你过来就想问问你,这话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我在那屯子不信别人,你当可怜我那孙女,告诉我实话。”

姥姥迟疑不定。她本心是想告诉周老太太是谁造的谣,可是想起周老太太的本事,又怕说出去她真下功夫去报复王家媳妇,那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周老太太看姥姥的样子就知道,姥姥是知道造谣的人是谁的。其实她心里也有成算,李家屯就那几个走街串户的长舌妇,她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而已。

见姥姥犹豫,她就又说道:“二丫娘,你不体谅我,也得想想我那孙女,眼瞅着要嫁人了,传出这个话来,她还有人要么?我跟你说,我听见这话当天就把那丫头叫过来了。话还没学完呢,我那孙女就哭的不行,进屋拿了剪子就要捅脖子以证清白。你也有姑娘,要是有人这么糟蹋二丫你咋办?”姥姥想到要是二姨真被说成这样,她可能拿了剪子就去捅了王家媳妇了。顿了顿开口道:“大娘,这话也不是一个人传的,不过起头的是我们东院的老王媳妇。”说罢,就把姥爷听来的一一跟老周太太说了。周老太太听完,气的直拿烟袋锅子敲炕沿道:“你说说你说说,这起烂了嘴的,看见点啥事都能传成这样。”

原来,那车老板子是周老太太娘家远房亲戚,住在后刘沟、平时并不走动。赶巧一次周老二上山砍木材,周围的山头被看住了。只能往远了找。这俩人恰巧在山上碰上了。一叙年景才知道是亲戚。车老板子是个热心肠,就赶着车帮周老二把木材运了过来,俩人认了亲戚。周老二准备翻新自家房子,那阵子总上山,自己家没马车,就总麻烦人家帮忙运送,亲戚之间用车起码省点费用。一来二去的都熟悉了。

赵嫂子说的事情也不完全是无中生有。那天情况是车老板子正赶上有户人家跟他雇车,要去趟哈尔滨。这趟车正好跟周老二跟他约的时间撞上了。他就想着过来跟周老二说一声改天帮他出车。周老二不在家,周红梅自己在家看家呢。他进院子周红梅就迎上来问有啥事。他说完了事儿想走,周红梅却看见了他大衣襟被车套子挂了个大口子。周红梅想着自己家老麻烦人家出车,人家只说是亲戚,平时都少要或不要车钱,这会儿看见人家衫子都破了,她就想着给缝两针。车老板子连说不用,这就是赵嫂子看到的拉拉扯扯。后来周红梅还是把人让进屋给他找了针线缝上了。人家也是本分汉子,谢过丫头就披衣服出门。哪里有什么系裤腰带的事情。缝衣服总共不到一刻钟,又哪里来的一个钟头?这都是农村人嚼舌根的夸大其词。可是话传着传着就不是这个味儿了。再说那天去大丽家玩,是贪嘴吃了几个果子,把胃给酸着了,所以呕了一下,这就能传成有孩子?这不是丧天良么?这话现在传了两个屯子了,再传到车老板子住的地方,人家媳妇听了不得闹腾?以后这亲戚是不是不能走动还得结仇呢?

周老太太拉着姥姥将心理憋屈说了个干净。又道:“我虽然是个庄稼人,但也知道礼义廉耻。我教出来的孩子没一个不守规矩的。就我那孙女,我那天也拿拐杖结结实实给她打了一顿。”“为啥打红梅姐,她又没有错。”二姨为红梅愤愤不平的插嘴道。“小姑娘家家的,不懂得避闲,家里没别人,让男人进屋就不对。”周老太太接受的是封建礼教,以她的规矩,即便有正当理由,红梅也是不该让人进屋的。姥姥说道:“孩子没经历过啥事,想到不周到,心是好心,只是被有心人传坏了。那孩子现在咋样了?本来就受了这么大委屈。”“在家哭了两天了,眼睛都肿的没法见人。他爹正好出门上外地请工匠去了,要不听说了还得一阵好打。她妈现在都不敢过来看我呢。娘俩只敢猫在屋里对着哭。”周老太太叹了口气。“你想咋办呢大娘?要不我回去跟屯子人说说,虽然我嘴笨,但话还是能说明白的。”姥姥实在想帮这可怜的周姑娘找回清白。

“哼,这事儿不用你,知道了正主儿了。我还奈何不了她?”周老太太冷哼一声阴下了脸。她平时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的,待人也总是笑脸相迎。可这被人骑在头上泼屎盆子的事还是第一次。二姨也第一次看见周老太太的脸上露出狠色。“你回去啥也不用说,就当没这回事。我自然有办法收拾她。”周老太太叮嘱道。“大娘,都是乡里乡亲,那老王家媳妇平时嘴就那样,大伙都知道她啥人你啥人,就算置气你出手也别太重。”姥姥期期艾艾的为王家媳妇讲情,怕老周太太一出手非死即伤的就完了。只是她也知道,王家媳妇这次缺大德了。她快活了嘴皮子,人家姑娘就算找来全家帮着澄清都不一定有人信。“我不用点手段,她真当我老周家好欺负。再说我孙女这事儿,如果不闹大,怎么澄清都会有人不信。她那破嘴,也该有人给她个教训。”周老太太并不听劝,反而越发强硬。姥姥见劝不动,也只好叹口气。拿了周老太太借口让做的活计带着二姨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看见王老大慌慌张张的出门去找村里的赤脚张。等赤脚张满头大汗的看诊出来,看热闹的都围在了道边上了。还是那几个快嘴媳妇,一马当先一叠声的问:“咋了咋了,老张,老王家谁出啥毛病了?”

赤脚张苦着脸不知道咋答话。他咋知道那是啥毛病啊?一大早被从被窝里捞出来,衣服都没穿好就被拽着进了老王家。老王家那媳妇正躺床上哼哼呢。他过去一看,那人话也说不了,哭的满脸鼻涕眼泪。只张大个嘴让他看。好么,嗓子眼儿里长了鸽子蛋那么大个脓疮,舌头也肿了。他赶忙问是烫着了?上火了?吃坏东西啦?那媳妇比比划划的他也看不懂。王老大也着急,话说的颠三倒四。原来夫妻俩昨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那媳妇睡前还跟他学屯子里的新八卦呢。谁知道半夜就哼唧着说嗓子疼。王老大只当是上火发炎,给她灌了几瓢凉水,没当回事。谁知道到今天早上就不行了,话也说不出,脖子肿的跟脑袋一边粗。他这才着急忙慌的来找赤脚张。

赤脚张说到底也就学了几年的土医术,哪里碰到过这么凶狠的案例。这喉咙里咋能说烂就烂?是能下刀割还是能用膏药贴呢?汤药是别想了,肿成那样,连水都喝不下去了。他想细看看,上去一碰那媳妇脖子,那媳妇就直着喊疼,口水流了一大襟,给他嫌弃的不行。上刀子吧,那是咽喉要害,不小心就没命的事。他只能草草给了贴止疼膏药,连连说自己看不好,让她家赶快去找镇上大药房的坐堂大夫。果真,一会儿就见王

老大急匆匆的出门去刘婶儿家借马。出门都来不及安上马鞍就骑上奔着镇上去了。

老王家被折腾的人仰马翻。几个孩子只会围着那媳妇妈呀妈呀的哭。此时王家老太太还没过世,看着媳妇忽然得怪病也愁的不行。几天下来,那镇上的好大夫请了个遍,只是大夫出门都连连摇头,都说不知道病源,没法治。也有草草给开些下火消炎的汤药凑合的,也有怕砸了招牌直接就走的。那时候西医还不流行,这种发于体内的不明病症,很多中医是不敢轻易下刀治的。而找西医花费太大,农村人也承担不起。几天下来,屯子里人都议论纷纷,都奇怪这媳妇的病来的凶而奇怪。只有姥姥知道,这是周老太太在给老王媳妇下马威。

那媳妇在床上挺了几天,屯子里跟她好的陆续去探过病,那媳妇疼的不能吃不能喝,瘦了一大圈,再也没有在村头传播八卦那种指点江山的跋扈劲儿了。她只以为自己要死了,见到谁过去都哭得肝肠寸断,指着几个半大孩子身子直哆嗦。也是,好歹她是个母亲,还有娘的天性,想着自己死了几个孩子没了依靠,不由的悲从中来。却没反省自己在传八卦的时候,别人的孩子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姥姥心软,在探过病后偷偷的跟姥爷说了老周太太找她的事情。姥爷抽着烟沉默不语。他没办法说谁对谁错。也不想姥姥掺和进去。但是姥姥又说:“当家的,你说老周太太当时的意思,好像不是想要她命,她死了,哪个能帮她姑娘澄清那些谣言呢?我估摸着,老周太太就是等着她家没招,去请她呢。要不我去提醒一下王婶子,告诉她这可能是虚病,让他请仙家来看看。这样我也不算给周大娘泄密。要是能救了那媳妇,也算给那几个孩子留个亲妈。”姥爷想想也是,老周太太要是想让这媳妇死,更惨的方法也有都是,她家的老仙儿不是吃素的。现在就是折磨她,明显是想报复。冤家宜解不宜结,由姥姥去提醒一下,能了解了这冤家也好。

姥姥想好了说辞,去找了王老太太。老太太已经被媳妇的病折腾的愁容满面。几天的时间,请大夫的钱已经掏空了家底儿,媳妇的病却不见好,她已经束手无策了。见姥姥来说,也有可能是虚病,猛然醒悟。赶着让儿子去后屯请老周太太来。

王老大却犹豫了。他娘过来跟他说可能是虚病的时候他心里就一咯噔。想到她媳妇咋说老周家闲话的,他就不敢去求周老太太。万一人家过来,知道了是她媳妇造的谣,还不得给治死?可是那媳妇躺在炕上却听见了娘俩的谈话,忙比比划划的要王老大快去。她被折磨的要生不得要死不能,有什么办法都要试试的。就是死也比现在嗓子刀刮似的难受强。

王老大只好穿衣服,拿上家里所有的鸡蛋,还带上半袋子的细粮,去请周老太太。路上碰上了赤脚张,正从一家门里出来。出来就埋怨他:“你媳妇那到底啥病啊,城里大夫给说了没?是不是还过人呐?(传染的意思)”王老大赶忙问咋了。赤脚张说:“这不这几天,跟你媳妇要好的几个娘们嗓子都疼了起来,倒是没你媳妇严重,可也折腾人。都是嘴里长泡,吃不下饭。你没看村头现在冷清了不少?都在家养病呢。净折腾我了,挨家挨户给看,那些老娘们也不漱口,一个个熏死人。”说罢还嫌弃的吐了口吐沫。王老大听说,心下顿时知道了,这病肯定是因为周家引起的。那些人都是参与传播周家闲话的。看来周老太太真的报复了。他更不敢硬气了,只能提着礼物恭恭敬敬的进了后屯周老太太的家。

周老太太的小儿媳妇把他堵在了门口,楞没让他进屋。态度倒是挺好,只说家里老人不舒服,最近不看事。王老大心里明镜儿似的,周老太太的气还没撒完。只能扑通跪下求周老太太救命。他可不敢明说让周老太太高抬贵手,那不是摆明了承认自己媳妇就是传播八卦的正主么。这个时候他还期望能蒙混过关呢。

周老太太直接让他跪了一个钟头才慢悠悠的从屋里拄着拐杖出来。低低的瞅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问:“这不前屯的王老大么,你家出啥事了来找我呀?”王老大不知道咋回话,只能说自己媳妇得了怪病,要死了。求周老太太看着几个孩子的面子上过去帮忙看看,又忙将鸡蛋粮食往周老太太面前推。

周老太太却拿拐杖将鸡蛋篮子打翻了。说:“我家仙家呢,向来只收有良心的人的供奉,那些缺德带冒烟儿的人送来的东西,他是一口不动的。你这些东西我可不收。脏了我的手。”王老大看实在搪塞不过去了。只好连连磕头,说:“周大娘,周奶奶,您看我那几个孩子的面子上过去瞅瞅吧。我那媳妇大错特错了。我给您赔罪。您饶了她吧。只要饶了她,咋地我都答应你。”

“是么?看来你心里知道你媳妇拥护啥得病的呀。”周老太太恨恨的瞪着他。王老大不敢回话。只能磕头。半晌,周老太太才说:“也行,我也过去找她说道说道,事情总得见面说清楚才行。”王老大见周老太太肯起身,忙爬起来前面领路。周老太太却让小儿媳妇跟着出门,边走边喊:“老仙儿要出门看病了,有没有人跟着过去看热闹的啊?”

一般周老太太看事,是给事主保密的。一对一在屋里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不损了事主的面子,对大伙都好。这样大张旗鼓的帮人看事儿还是头一回,屯子人自然有好事儿的跟着来。等到了姥姥家屯子,已经跟了十来个喜欢八卦的爷们娘们了。周老太太到了老王家门口,也不进屋,就让王老大把他媳妇拉出来。王老大心知道老太太这是要当众解气,为了媳妇能好,只能认了。还得将自己家的大木圈椅抬出来请周老太太坐下。

那媳妇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已经瘦得不成样子,蓬头垢面的被人搀了出来。周老太太开始请仙家上身了。她拿了三支香点上,嘴里大声的说:“老仙儿老仙儿请下山,看看谁人造孽端,喉舌肿大因何故,仙家来给说事缘。”念了三遍,忽然浑身一颤,口里再说话已经变成了懒洋洋慢吞吞的样子。众人都知道仙家来了。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敢互相递个眼色。姥姥也听见外面大张旗鼓的请仙儿,心知今天就是捅破事情的时机,也偷偷出了屋子,站在自己家院子里远远的看着。二姨正洗了衣裳回家,见旁边院子里围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有好些个平时愿意嚼蛆的老娘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回到自家问了姥姥缘由,跟姥姥在院里一起偷偷的瞧。

那仙家慢吞吞的说:“是哪个老王家媳妇得病了要请我呀?”王老大忙帮着媳妇回话:“我是前屯的王宝柱。我媳妇前些天嗓子里忽然长了脓疮,好些天不吃不喝了,盼望老仙儿能赐下灵药,救她一命。”

“哦。是那个惯于东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呀。”老仙儿依旧慢悠悠的说。“见我老仙儿驾到,她咋不跪下呢?”以往别人找周家问事儿,从来没有跪下请求一说。大伙都不知道这老仙儿今天摆的什么谱。王老大却偷偷踢了他媳妇一脚,给她给踹跪下了。

“你们不知道说她莫名其妙得了这个病,我却知道她这病的来源。还不是口舌不净,造谣生事,污人清白。既然嘴里不干净,那就别说话,别吃饭了。”老仙儿忽然大声的说,说完抹搭了一眼,就不再言语了。

听见老仙儿这么说,大伙有点眉目了。有人早就怀疑这媳妇嘴里是瞎话。也有人觉得这是周老太太自导自演,给自己孙女报仇来了。可眼见着这些怀疑的人就被老仙儿打脸了。“救她呢,也不是不行。她可知道错了?知道就磕头。”老仙儿像是考虑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那媳妇到现在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得病么,为了活命哐哐的就往地下磕头。

老仙家也没让她停下,直嗑的脑袋见血,才悠悠的说:“得了,你这罪就是在赎你的口孽。我是慈悲的,见不得你家孩子没娘,不然你死了下地狱,还得受那拔舌之苦。扶她起来,上前我看看。”王老大忙把媳妇拉起来。扶着凑到老仙儿旁边。老仙上手在她脖子上捏了一下,那媳妇疼的浑身哆嗦。一下子吐了一口带着脓血的痰出来。然后忽然感到了一阵轻松。嗯嗯啊啊试了试,好像好多了。

被仙家上身的周老太太忽然一笑说:“要说呢,这病也好治。你去找些七十岁以上老太太的金汁做药引子,再把我这药丸化了给她喝下,半个钟头就好了。”“这金汁是啥呀?是要用金子泡水?那我这倒是有个金戒指。”屯子人没听过,纷纷议论到。“哦,金汁儿就是人中黄,拿水泡上,澄清了的汤”。老仙一本正经的解释。“哎呀妈呀,是屎汤子么?这药引子能喝下去么,恶心不得啊。”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掩住口鼻,似乎自己已经闻到那金汁的味道了。

金汁当药引子,还要七十岁以上老太太的。(金汁入药,古来有之,只是从没有现拉现用的。应该是老仙儿故意恶心人)王老大苦了脸。旁边有人提醒他,你妈不就够岁数么,快让老太太去厕所拉点啊。王老太太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大便也能给儿媳妇做药引子,一时间不知道这老仙是不是在说笑话。王家媳妇听了这话,明知道老仙儿是给老周家找场子来了。可是刚刚老仙儿只是上手捏了她一把,她就好多了,要不听老仙儿的,不喝这药,估计自己是好不了。想到了屎汤子,那媳妇一阵恶心,嗓子又疼了起来。连忙给老仙儿跪下,磕了好几个头。老仙儿见众人也恶心够了,就呵呵一笑。说:“罢了,你不愿意用金汁,那就用童子尿吧。”童子尿好找,一会就有小孩给尿了整整一大碗。老仙儿从袖口一挥,一颗药丸子就落入了那黄乎乎还带着泡的尿液中,估计孩子也有点上火。王老大憋着气拿了根苞米杆子把那药搅和化了,让她媳妇趁热喝。王家媳妇为了活命,捏着鼻子就灌了一大碗。周围人纷纷咋舌。又感觉这次老仙儿看事不同往常,似乎狠厉了些。不过谁也说不出什么,老仙儿看病,找的药引子更怪的也有,什么死耗子尾巴,狼睾丸啥的。这不过是碗童子尿罢了。

喝了药,老仙又念叨了几句:“我本慈悲心,不忍你受苦,只是口舌贱,缺德必受辱。稍后病业消,要保谣言无。”说完了,那老仙儿幽幽的叹了口气,老周太太浑身一哆嗦,回神了。不到一刻钟,那媳妇就开始吐了起来。她几天水米没打牙,连着那童子尿带着胆汁吐了一地。然后在众目睽睽下,那脖子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嗓子也能发声了。

老周太太就坐在那静静的看她遭罪。直到她接过王老大递过来的水漱了口,才面色严厉的问:“老王家的,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啥到处嚼老婆舌,说我孙女不正经?我孙女挺大个姑娘,还没嫁人就被你害了名声,这个仇咱们再算算吧。”王家媳妇屁也不敢吭一声,就低着头任老周太太骂她。过了一会,周老太太也骂累了。缓了神说道:“你能说话了吧?现在当着乡亲的面好好说说你是怎么传的瞎话吧。”老王媳妇实在没脸再提当初自己怎么编排人家姑娘的。这几个妇女凑在一堆儿悄悄的说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可是两个心态,明显这王家媳妇脸皮还没修炼到位。倒是有两个最近也跟着嗓子的疼的媳妇在看热闹。看到周老太太的手段被吓着了。自己也跟着传瞎话来着,现在自己嗓子也疼,是不是老仙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过几天喝尿的会不会变成自己?带着这样的惊吓,她们都想赶快为自己开脱,于是赶忙站出来,将当天老王媳妇儿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看周边老爷儿们多,将那些荤话都掩去了。

周老太太听得心都哆嗦了。但想着日后乡亲们还得处,今天只惩处首恶就好。于是忍着没发落。反而让小儿媳妇将周红梅和车老板子的事情来龙去脉当众讲了个一清二楚。当着众乡亲的面分辨明白了。大伙儿这下清楚了人家姑娘的委屈,也理解了周老太太的做法。一些人更是义愤填膺的指责起王老大管不好媳妇。这边老王家人已经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抬不起头来。那媳妇不敢面对众人的怒火,推说难受进了屋里猫起来了。老王太太一个劲儿的给老周太太道歉。王老大在乡亲面前丢脸丢了个遍,当天晚上第一次抽了自己媳妇两耳光。这个事情不久后就被屯子里依旧喜欢八卦的媳妇们拿出来到处说,倒是应了那句老话: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老王媳妇因此在村里好几年也抬不起头来。经过此事,屯里传闲话的少了。喜欢到处串门唠嗑的也忌讳多了,不再敢添油加醋的嚼舌根了。村里气氛清静不少。从此,老周太太在附近村屯的声望更高了。不过她再也没用老仙儿的能力为自己解私仇了,因为老仙儿也处于修行中,不能擅用法术,否则对修行不利。

古人说沉默是金。没事喜欢搅弄是非的人,最终也逃不过被是非缠身的下场。管注自己的嘴,多听多看,是非自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