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杀手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2-06-20 浏览数:我和李盈交往了三个月有余。说实话,我发现我在吸引女人方面居然还很有天分,不仅仅依靠的是我英俊的外表和口袋里充足的金钱,面对她,我总能妙语如珠,将一切安排得浪漫而有情调。
不过这都是在地下进行,似乎对她而言也算是称心如意。
我不想令谢爱琳伤心。虽然听起来好像在为他人着想,但是她的神情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毕竟我们是同事,不时也会有公务交流,如果关系变坏不利于工作嘛。
我发现她有一个怪异的习惯,每当陷入思考时,或者说是在发呆,她总会微微侧着脸,右手两根手指交错贴在唇上,保持着好像男人抽烟般的奇怪姿势。有时我甚至会产生实际上她是个男人的错觉,当然这种感觉一晃而过,她也会恍然大悟般继续露出笑容。
我妈妈说,女孩子如果不美丽,就尽量多笑笑,多少可以加点分。她搅拌着杯子里的冰沙,流露出怀念的表情,差点让我以为她妈死了。
我觉得你很可爱。我言不由衷地回答,目光紧紧盯在她脸上,竟然让我发觉她有张线条柔滑的鹅蛋脸,小巧笔直的鼻梁将她的脸蛋分成左右极其对称的两边。圆圆的眼睛睫毛闪烁,按理说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事实却相反。
明明五官端正标准,却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怪异感觉。我凝视她良久,故意作出有些迷恋的表情,却明显捕捉到她眼中闪动着的捉狭与讥讽。
是的,就是她那种居高临下、悲天悯人的眼神才让人觉得分外厌恶。好像自己是等待救赎的罪人,拜倒在众神之车的巨轮下,而她就是会偶尔动容,分点怜悯之情的主宰。
好不爽的感觉!
我用新买的手机卡和她联络,每次出行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常常会变换着打扮和她同行,目的就是避免有人会留心我的样子。当然,我最喜欢的,自然是邀约她来我远在乡间的别墅。
我没有在这间别墅杀死过任何人,当然除了作为助手,第一次协助父亲剖开那个地下室的女人。我谨遵父亲的教导——尽量不要把女人带回家,尽量不要在家里对任何人动手。
除了她之外。
我有点琢磨不透她的想法,猜测不出她的目的。她果然是那次事件的目击者吗?当时她又躲在哪里?她在那里做什么?为何不直接报警,反而如此胆大包天地接近我?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杀人凶手?那个小区如此昏暗,她又怎能看清我的长相?
最关键的是,她和我的相逢真是意外吗?如果不是,她怎么知道谢爱琳就是我的同学?听谢爱琳说,她和李盈其实并不熟悉,而李盈因为内向文静的缘故,也很少会主动和其他部门的同事交往。
她究竟打算怎样?难道真是看中了我的英俊多金,想要和我结婚不成?
她胆敢和一个杀手结婚?那她算是什么?想要感化杀手的圣女?还是与杀手对决的女英雄?
室内稍稍有些闷热,在我去调试空调的时候,偷偷看到她往下拉了把衣领,露出玲珑浮凸的锁骨,我忽然就有点热血冲脑,心里盘算着下一个猎物一定要折断她的锁骨。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和她的相逢,不仅仅是命运的牵引,更像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我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李盈的存在是一个祸害。
或许我最初就对她萌生杀意,但是直到三个月之后,我才算是真正下定决心。因为或多或少,我对她都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谊。她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让我沉溺其中的糜烂气息,竟有些恋恋不舍。
是的,糜烂的气息,就好像是盛夏中腐败的尸体。这股味道太过熟悉,正是能使我摆脱心猿意马,重归心灵安宁的腐臭味。
我们在别墅其实不过是聊聊天,相拥着看上一部小清新电影。她话很少,看电影的时候非常专注,可是我却有种她的眼神无处不在的恐怖。就像是站在一望无垠的麦田之上,头顶是漆黑如墨却又繁星点点的星夜,那星罗棋布的星辰就像是她冷冰冰的眼睛,在四面八方窥探你、注视你。
房间内的冷气并非充足,我却觉得有点阴冷。难道这是拥抱着她的缘故吗?
我也曾尝试着想向她套出更多关于那天的细节,可是她像是完全不明白我在问什么似的,只是睁着自己那双圆圆的眼睛,露出自以为无辜、却根本无法掩饰的讥讽笑容。
只能杀了她。
我自问保密工作做得好,从未真正走入过她的生活,也没有带她见过我的任何朋友,甚至连谢爱琳都没有察觉我们之间的暗地交往。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联络,更没有人知道我们以每周见面一次的频率在日益亲密。
我有次假惺惺地要求认识她的其他朋友,她倒是给了我一个软钉子。她说想要给那些朋友一个“惊喜”,一向看似平平无奇的她,竟然有我这样一个耀眼夺目的男朋友。我让她引以为傲,她要在恰当的时候让她们无地自容。
这句话我倒是深信不疑,因为大凡这样自视甚高实际平庸的女子,都有这种奇异的报复心态。
如果我们不是以这样的面目相逢,或许我会爱上她。毕竟她身上散发的那股腐败气息仍旧让我着迷,她和我应该是天生一对,是上天赐予我救赎心灵的礼物。可惜,这件礼物实在太过危险,让我不得不亲手毁灭她。
因为她的特别,我决定给与她特别优待,准许她进入那间早已被我封闭的“屠宰房”。我想要永远拥有她,因此我要完美地切割她,最后保存在我的身边。
看着她甜甜蜜蜜地喝下我亲手调制的果汁,虽然还看着电影,可是她的头却越来越低,最后终于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那双好像无所不在的眼睛,呼吸沉稳,渐渐陷入沉睡之中。
我抱着她缓步走下“屠宰房”,长年封闭的地下室有着难闻的霉味,那架浴缸被我洗得很干净,用来迎接它真正的女主人。
她的身子十分轻盈,我想到时候是保存头颅呢?还是保存四肢?内脏太容易腐烂,或者只留下我痴迷着的锁骨?
我将她放入浴缸,皱眉思考自己的取舍时,忽然觉得大腿微微有些刺痛。
她正睁大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向我展露她那特有的讥诮笑容。
我愣住了,安眠药对她失效吗?眼睁睁看着她步履轻快地迈出浴缸,自己脚下象生了根,动弹不了半分。更为糟糕的是,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神志开始混乱,她在我眼里竟然幻化成父亲的样子。
我深信人与人之间的相逢乃是命中注定,相知相守是良缘、相爱成仇是孽缘、一见如故是善缘、而我们……是我刻意追求的恶缘。
去年七月十七日的那个晚上,我和他一起迷失在罪恶迷宫中。我在处理那个令我憎恶已久的女人,而他则在发泄内心的欲火。
那个女人是我前一家公司的上司,愚蠢、自负、永远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仗着自己是老板的亲戚,在公司上下横行无忌,即使搞砸了数个项目,老板依旧对她信任有加,反而在她的唆使下,赶走了一个个工作能力强的员工。
我想这就是许多私企老板的悲哀之处,总是以为外人养不熟,只相信那些所谓的“自己人”。最后将企业推上毁灭之路的,正是这些所谓“自己人”。
我也厌恶她,厌恶到了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这个“除”,并不是说将她赶出公司,而是真正的抹去她的一切痕迹,终结她的存在。
我为人一向温和而低调,就算面对她的无理取闹,我总能连消带打,最后反而获得她的“赏识”。她视我为心腹,针对其他员工许多不堪入耳的评论她都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倾诉——包括对老板的抱怨。
除去她的计划我预谋已久,久到我直到离职,依旧是她的心腹。她以为我另攀高枝,甚至还向我暗示,以后有机会也推荐她去新公司,她很乐意继续当我的上司。
她完全没有料到,我背后那对黑色翅膀已经向她展开,将她团团围住。
在我离职进入新公司大约半年后,我在那个炎热的七月杀死了她。
无巧不巧,在我离开那个待拆迁的住宅区时,竟然在另一端的草丛里看见了他。
他用地上的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一个女人,虽然那女人早已脑袋开花,但是他仍然固执地敲打着她,直到大汗淋漓,好像所有的欲望都喷涌而出。
有意思。
他确认女人死掉后,摸走了她身上的财物,伪装成嫖客抢劫妓女的样子,随后居然吹着口哨,慢吞吞地走了。
我偷偷跟着他走到亮处,看清了他的容貌,竟然英俊得好像电影明星。
我想,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见面,我大约会爱上他吧。
他浑身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好像跟随着他能见识到真正的地狱,让我又恶心又兴奋。
他给予了我启发,我先跟踪他来到他所住的地方,随后回到案发现场,将我杀死的那个女人也伪装成被抢劫的模样。我早已摸清这女人的日常,她已经如此肥胖,还喜欢在夏夜吃上一顿小龙虾,地点就是距离这里不远的烧烤摊。
刺激吧?小区外是人声鼎沸、喧闹嘈杂的烧烤摊,小区里是一片寂静、同时进行着两起杀人案。
我意外得知他竟然是谢爱琳思慕已久的高富帅,我忍不住要靠近他,只因我怕他。他是唯一目击我离开现场的人,或许他本身并未意识到,但是我绝对不可以卖这个万一。
我李盈从十四岁第一次杀人以来,没有发生过一次差错,这次我要好好弥补。
名片上的挑衅令他对我燃起杀意,他一次又一次地接近我,试探我到底知道多少。我假装沉醉在他的温柔蜜意里,毫不防备地喝下他给我制作的果汁。
我从小有失眠的习惯,因此几片安眠药对我而言毫无用处。我用事先准备好的麻醉针刺晕了他,将他扶入原本为我准备的浴缸。
麻醉针只能维持大约半小时,这点时间足够我割开他的动脉放血了。
没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是个业务成熟的杀手,早就做好杀死我的准备。我一切如他所愿,当然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我们之间的往来。
好了,我凝视片刻他英俊的脸庞,握紧了手中的双立人菜刀,我也有随处取材的习惯,这把刀就是在他的厨房顺手牵羊。
下刀的一瞬间,我在心底默默为他祈祷: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