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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女

作者:黑桃皇后 发布时间:2022-06-30 浏览数:

  童琍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返回办公室,两分钟后带了一个账本回来。她说这些账本由于格式陈旧早已作废,因此大部分员工都用它来涂鸦。

  “如果硬说有兴趣的话,我想应该就是这些东西了吧。”她翻开账本, 只见在空白处用原子笔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有花鸟鱼虫、也有漫画人物,甚至还有一些光怪陆离的艺术字。

  “这是Pauline的东西,怎么样?画得很漂亮吧?”童琍将它递给我,“这大概就是Pauline用来放松心情的方式了,其实我觉得她画画挺有天分的呢。”

  看到这些随兴之作,我忽然记起某次年夜饭的时候堂姐提起她在初中时代的确参加过美术兴趣小组, 指导老师还夸赞她天资不错。可惜后来伯母生怕她因此耽误文化课学习, 硬是逼迫她退出小组。

  有几个人能吃画画这碗饭?不考上重点大学就没有前途!那时伯母的回答还犹在耳边, 生硬而不近情理,就算是时隔多年,伯母依旧耿耿于怀,总觉得堂姐这是不务正业。

  “我可以带走它吗?”我指着账本问道。

  “当然。”

  这时伯伯脸色难看地从总监办公室离开,他拖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事务所,用恨恨的语气说道:“这群无情无义的吸血鬼!”

  原来总监不答应伯伯提出暂时保留堂姐职位的要求,他说堂姐无论是主动消失还是遭受伤害,总之是不可能再在事务所上班了。听起来似乎言之有理,因为如果堂姐惨遭不幸,那么职位势必需要有人代替;如果堂姐是故意玩失踪,那更是违反公司规章制度,铁定解除合同无疑。

  “他非但不关心宝庭,居然还和我在计算这段时间浪费了多少人力。”伯伯的胸口急剧起伏,我真怕他血压升高,寻思着他有没有带降压药在身边。

  我只能胡乱安慰几句,看到那本满是涂鸦的账本,伯伯突然老泪纵横,将之紧紧抱在怀中, 长叹道:“唉!宝庭喜欢画画吗?她怎么不对我说?”

  我心想就算对你们说,你们能准许她画吗?

  一路无言回到伯伯家中,只见原本卧病在床的伯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神情呆滞,不断用手背抹着眼角的泪水。看见我和伯伯进门,她的眼泪犹如决堤洪水,大声哭喊起来。

  原来在我们去事务所的同时,警方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发现堂姐的工资卡在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被连续取款十余次,分别在不同的银行自助取款机上提取,金额高达十万元。而经过调取不同监控发现,提取现金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由于他戴着棒球帽,因此看不清他的样子。

  “宝庭……宝庭一定是被绑架了!不然怎么会有别人使用她的工资卡呢?”伯母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死死抓住沙发扶手,她大概要瘫软在地。

  “这个……或许是那男人捡到的呢。”伯伯伸手扶住妻子,虽然他算是在安慰她,但是语无伦次,看他的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这样的说词。

  伯母哭道:“就算工资卡是捡到的, 那密码呢?密码从哪里来?我可怜的宝庭啊,你还没有结婚哪!”

  我沉吟道:“伯母,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风凉话,但是也请你稍稍冷静一下。从失踪时间上的来判断,堂姐并没有在公司出现过,也就是说是在九点之前。但又由于监控显示八点零五分堂姐走进地铁站,说明所有的变故就发生在这五十多分钟之内。”

  “那又怎样?”伯母止住了眼泪,用颤抖的哭音问道。

  “这说明带走堂姐的一定是个她熟悉的人,是堂姐心甘情愿跟着此人离开。否则大庭广众之下,我想象不出对方有什么手段可以强行带走堂姐。况且警方事后调查也说,并没有目击者反映有人对无辜女子使用暴力。若要说什么迷魂党、拍头党之类的,到底还是缺乏证据。”

  “那工资卡又怎么解释呢?”伯母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伯伯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伯伯虽然六旬过半有余,但是他的身体一向硬朗,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不仅平添了许多白发,整个人的神态都显得垂垂老矣。

  我想了想,“就如同警方所推断的,绑票案并不成立,没有一个绑匪会放弃讨要赎金的机会要冒险露面去ATM机取钱。如果绑匪熟悉堂姐,他完全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三五十甚至一百万的赎金绝不在话下,又何必使用工资卡呢?如果是有人临时起意,就象我之前所说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堂姐受到胁迫。所以……这张工资卡,我想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伯母,我认为你不必太过悲观。”

  伯母倚靠在伯伯的怀里,长吁短叹,“宝庭啊宝庭,你究竟在哪里?妈妈要去哪里找你啊?疏影、疏影,我们又该做点什么啊?难道干等吗?”

  落日的斜阳从西向的客厅窗户照进房间,将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我有种错觉,总觉得堂姐就在我们身边,她不过神隐在某个角落里,可能在这里、也可能在那里。

  我很想问问伯母有关堂姐的私生活,她的生命中究竟有哪个人可以让她放弃心爱的工作,义无反顾地跟着对方离去。可是转念一想,或许伯母对亲生女儿的了解,还不如堂姐的同事哩。

  究竟是谁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堂姐带走呢?

  我在八点零五分准时来到Y站入口,正值上班早高峰时段,绝大多数路人塞着耳机行色匆匆,埋头赶路。地铁口几个早餐摊位散发着豆浆的香气和手抓饼的油腻味道,还有一个老头正在整理书报摊,偶尔接过行人的一元钱递上一份早报。

  Y站位于市中心,分别在十字路口有四个出入口。堂姐一般都从一号入口进站,乘坐四站后在K站下车,然后再步行十五分钟到达事务所,总耗时约四十五分钟左右。

  这点路程对在本市这座特大城市里工作的上班族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绝大多数人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单程都不会少于一个小时,甚至有人认为只要单程不超过一个半小时至两个小时,都不算远。

  进站口有一个摄像头,我在心中默默计算,差不多就在八点十分左右,我走到了站台等候列车的到来。前一班列车刚开走一分钟左右,站台上已经站满了候车的乘客。我被迫后背紧紧抵着墙壁,还不时要吸一口气让出一条狭窄的道路供其他乘客侧身通过。

  一个月前,应该就是这个时候,那个癌症病人突然点火制造恐慌。

  电台报纸对此事件没有后续报道,也不知道那个病人是接受法律制裁了呢,还是借着身患绝症逃脱了审判。当时他对自己的行为毫无内疚,甚至因别人倒霉而获得一丝心理平衡。

  而这座大城市的自我修复能力也是异常强大,这件事就如鸟过天际不留痕迹,不必说传统媒体,就连网路论坛上也早在一个礼拜前转了风向,开始讨论起一个二流女明星傍大款的新闻了。

  头顶传来列车即将进站的播报,乘客们蠢蠢欲动,每个人都想要更靠前一点。我被前后夹攻,呼吸有点困难,周围不知谁打了个哈欠,一股混杂着鸡蛋饼和牛奶的怪味顿时四处弥漫,众人纷纷掩鼻,可惜无处逃避。

  我勉强挤出人群,惹来不少白眼。

  列车呼啸而至,原本还算有秩序的人群忽然就乱成一团,人人都往车门方向挤去。里面的人在大喊让一让,外面的人充耳不闻。

  那天堂姐不可能登上这班列车,现在是八点零九分,正是当日浓烟四起的时候。由于当时场面相当混乱,乘客四处逃窜,因此连列车驾驶员都弃车而逃,整条地铁线停顿了2个多小时。

  所以,堂姐应该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我尝试着从四个出入口分别进出一次,一号口最为靠近堂姐家、二号口在一号口所在地的马路对面;三号口与一号口方向相反,而四号口与二号口方向相反。也就是说,一二三四这四个出入口刚好位于十字路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堂姐在这场混乱中一定是全身而退,否则那十九人的伤亡名单中就会有她的名字,她也不可能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哪里去。

  当时她躲在哪里?楼梯的拐角处?站台的转弯处?或者索性是站台厕所?

  是否可能当她想到地铁要停运,她准备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去公司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她分心、不得不离开的事件?

  四个出入口都有监控,沿途也有好几个摄像头。听伯母说,当天堂姐上身穿深蓝色双排纽短风衣外套,下身是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圆头厚底皮鞋。但是从警方那边得来的消息,却是调取监控后,并没有发现这样打扮的女子出现过,这是否可以认为,堂姐就是在地铁站里失去踪迹的?

  我倒是认为这并不能排除由于当时场面混乱,堂姐跟着人群一涌而出,可能有个子高大之人遮挡住她的情况发生。何况地铁停运长达2个多小时,难道在这段时间里,堂姐一直等在地下忍受烟熏火燎吗?

  这里位于市中心,四个出入口附近都有好几辆公交车的候车点,四通八达,只要堂姐乐意,她可以通过换乘前往本市任何地方。

  究竟是谁可以让堂姐放下工作心甘情愿跟着对方走呢?而且走得如此着急,连打个电话回公司请假的时间都无?

  莫非果然如伯母所说她是遇到图谋不轨的坏人了?首先堂姐不象是惹事生非之人,何况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仇人还能这样不加丝毫防备地跟着对方吗?

  又或者对方使用某种方式诱骗堂姐?什么方式?

  我的目光落在地铁口分发传单的一群少女身上,她们身穿统一服装,笑容可掬地将手中的宣传纸塞入路人手中。

  或许可能是有人假借社会调查之类的名目将堂姐哄骗到附近的小马路然后将她带走?也不太可能,以堂姐的脾气,她素来不会理会这些所谓的调查啦推广啦促销啦等等,在她心中,上班为上,估计连让她停步都难。

  念书的时候,功课为上;工作的时候,上班为上。这就是堂姐三十多年来的行动准绳。她常说只有工作才能让她始终保持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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