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的恐怖谋杀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3-02-17 浏览数:三、小姐又险遭谋杀
驸马坟的小路边上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赤身裸体。死在地上尚且并肩搂抱,其丑状实在不堪入目。好在此处住家不多,没有多少人围观,闻讯而来的人居多,马上就有人认出,这两人不是附近的瞿郎中同嵇府太太么?
待到司徒剑带着两名警察赶来时。阿毛已轰走众人,并在两具尸体上盖了一张破席子。司徒剑掀开席子,发觉两具尸体俱张日瞪视,面呈恐怖之状,且口吐长舌。其惨死之状同嵇少爷被害后的形状完全一致,连这两具尸体的脑后也都有钝器重击后留下的破裂伤痕,可见三人是死于一个凶手。
司徒剑关照两名警察把尸体拉走待验,然后在阿毛陪同下来到嵇府,不过百来步的路。
此刻的嵇府依然是冷清清阴森森的。阿毛告之,嵇小姐玉英好像还未起床,先生不如自己去看一下,说着便去忙他的下人活。
司徒剑已来过嵇府两次,大略知道嵇宅的门径,当他想穿过客堂去正房找嵇小姐时,发觉有个年轻人在嵇仁古的灵位前上香供烛。他一见司徒剑,脸露悲色道:“先生是司徒探长吧,小姐病倒了,请我代为招待先生。”说着请司徒剑落座,一边为司徒剑斟茶,一边解释道:“小姐本因为老爷同少爷的遇害伤心不已。加之今朝的变故,一个年轻女子岂能忍受得了!”
司徒剑明白嵇小姐当为母丑而羞愧,可嵇家死了_一人也实在可叹可悲,于是道:“没关系,没关系,先生是……”
"我是‘仁古钱庄’里的伙计阿炳,是嵇小姐喊我来帮忙料理家务和丧事的。“说罢谦卑地立在司徒剑身旁,又道,”于今嵇家只剩嵇小姐孤单一人了,连阿毛偌大嵇府也不过两个人,自然缺少照应人手。"
司徒剑发觉,阿炳此人谦逊和气,同上次的瞿郎中的倨傲截然不同,于是笑问道:“你知道,嵇家三口死得这么惨,若非深仇大恨者绝对不会出此手段,而且对嵇太太出其丑,真是莫解其心。阿炳先生以为谁会下此毒手?”
阿炳嗫嚅道:“我实在想不出嵇家有何仇人竟至于恨嵇家到如此灭绝人性的地步,还望探长先生费心查缉凶手,早日为嵇家雪冤。”
司徒剑发觉此人的语气比小姐本人还诚恳,不免感叹道:“一定一定。”他想起了嵇仁古那次贷钱的惠意,于是起身在嵇仁古的灵台前上了一炷香,阿炳代为点火同还礼,司徒剑临告辞时还亲自把司徒剑送出客堂,并弯身鞠躬。
司徒剑刚要跨出那扇破门准备离去,阿毛不知从何处钻出道:
“我来送探长先生回局里。”
司徒剑想说“不必”,可阿毛已拉来黄包车,盛情难却,司徒剑只得登车,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嵇太太同瞿郎中尸体的?又是你先发现的?”
“正是!天亮起来上茅坑。听见门外有人嚷嚷杀了人,出去一看,方知是太太同郎中死了。”说着阿毛竟然回首一笑,大概以为两个死人的丑态可笑,可从这下意识的一笑中。司徒剑似乎发现了一种出自内心的快意,心中想道:“不懂事的乡下人!”接着问道:
“这次你又以为是谁害了嵇太太和瞿郎中?”
“我不敢瞎说,上两次都说歪了。”
“没关系,你再说说看!”
阿毛边拉车边道:“我看刚才同先生说话的阿炳先生有点毛病。”
“哦?”司徒剑发觉阿毛此人颇为鬼灵,自己同阿炳说话时没有看见他。他倒看见自己同阿炳说话了,“怎么个毛病?”
"其实阿炳是小姐的未婚夫,只是老爷太太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出身贫贱。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小姐喜欢他,常常为此同老爷太太吵架。当然阿炳也恨老爷太太了,所以说他刚才的言行有毛病。可阿炳这个人心里恨归恨,表面上一套功夫做得十分好,对老爷太太一副恭敬孝顺的样子,对钱庄的生意又十分卖力,因此老爷太太有时还蛮喜欢他的。就是他偷偷向老爷告发了少爷花了钱庄的钱去嫖‘小金花’的。老爷才恨煞少爷了。阿炳此人精得很,想法子弄掉少爷就可以同小姐霸占嵇家了。如今果然称心如意了!"这一番话使得司徒剑几乎要另眼相看阿毛了,这个乡下人的分析能力实在不低下。
正高兴时,阿毛说了一句令司徒剑吃惊的话:
“其实小姐不是老爷同太太生的。”
“那是谁生的?”
“是太太同瞿郎中生的!你看小姐一点不像老爷,同太太的身材倒是一个模样,五官却同瞿郎中十分相像,不信你去细瞧!”
司徒剑闭目回忆一下,果然不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老爷说的!”后来又改口道:“不是,好像是少爷说的,还是原先的那个老妈子说的,我说不清了。”阿毛又涨红了脸,憨态可掬。
司徒剑为他解窘道:“你将来可要服侍小姐同阿炳先生了。”
只听阿毛恶声“哼”了一下,然后不吱声了。猛拉了一刻车才道:"小姐要打发我回老家了,过了老爷‘五七’的祭日,我就要送老爷的棺材回老家安葬,这是老爷在遗嘱中说定的。我同老爷是同乡人,是老爷把我从乡下弄上来的。"
大概说话忘了情,错过了警局,司徒剑马上用司狄克敲车板叫阿毛停车。
司徒剑三勘嵇府后的第六天,这天晚上司徒剑有点感冒怕冷的样子,便想去警局附近拐角上的那个“王宝和”酒店喝点酒驱驱寒气,于是出了警局径朝那家酒店走去,他单身一人独自住在警局的宿舍里。
街上刮着深秋的寒风,又开始下雨了。司徒剑用司狄克顶开酒店的门踏入里面。他刚在一张桌旁坐下,发觉对座那个自斟自酌的竟是阿炳,阿炳也认出了司徒剑,忙道:
“哟,是探长先生,不必叫酒菜了,这儿现成的还有,请坐!”说着便叫堂倌另取一副筷子和一个酒杯来。
司徒剑见他面前果然有一个大盘螃蟹和一大壶酒,品酒尝蟹是“王宝和”的特色,便坐下道:“你常来这儿喝酒?”
“我晚上就住在钱庄里的,家在杨树浦。”
司徒剑“哦”了一声。明白酒店离“仁古钱庄”不远。司徒剑故意问道:“阿炳先生还未成家?”
阿炳摇摇头,似乎不愿说此事,反问司徒剑:“嵇家的案子尚无消息?”
“今天只喝酒,不谈案。”司徒剑也给了他一个软钉子。
可是阿炳似不甘心,道:“嵇小姐要办三人的丧事,可手中一点儿积蓄都没了,叫我去为她想想办法。”
“嵇仁古没有钱留下吗?”
“当然有,可只见他拿钱回家,却绝不知他把钱藏在哪儿,连太太生庆时也不知道,找遍了嵇宅也不见,而老爷又从来不相信存银行,而且喜欢把纸币换成银元。”
“哦。”司徒剑若有所悟地品味着阿炳的话。
阿炳忽然有什么心事似的起身对司徒剑道:“先生慢慢喝,我有事先走一步!”说着匆匆离去,神情慌张。
司徒剑望着他的背影盯视了一会儿,陡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嵇仁古的“四七”祭日,每逢祭日前夕的星期五嵇家就要死人。他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丢下酒杯走出了“王宝和”酒家。马路上很冷,依然刮着风下着雨,他压了压旧礼帽,拄着司狄克,加紧了步子。
司徒剑一口气赶到了嵇府,蹑手蹑足潜进了那两扇破门。这嵇家老宅在这阴冷的秋夜实在有点骇人,黑暗、破陋,宅内不成规则的门径确是宵小的神出鬼没之处。
司徒剑刚到客厅附近,本来还亮着的昏暗烛光突然熄灭,是风雨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不得而知。司徒剑穿过客堂,正欲朝正房小姐的房间走去时,只见前面的甬道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踮着脚偷偷靠近小姐的房间。
司徒剑心想。果真这儿又要闹“鬼”,来得正是时候!于是他轻轻抽出司狄克内那柄锋利的杖刀,尾随其后。
只见那人在嵇小姐房门口止了步,在门上附耳谛听了一会儿,他的手中举着根什么东西。
司徒剑一个箭步蹿到人影身旁,杖刀一闪,早已顶住此人背心:“看刀!什么人?在此干什么?”
此人忙回身想用手中的木棒抵挡,可发觉顶住他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便丢下了木棒,但他听出了是司徒剑的声音,马上道:“是司徒探长?我是阿炳!”
司徒剑疑惑地道:“你喝着酒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想着小姐孤伶伶一人在此,阿毛有照应不到的时候。所以过来瞧瞧,不要再出什么事。此外再给她送些钱来,她的私房钱也用完了,好在我有点薪水积蓄。”
司徒剑把杖刀插回司狄克内,道:“那你鬼鬼祟祟在门外干什么?手中还操着家伙,像是要行凶的模样!”
“我听听小姐是否睡着,她醒着就进去,睡着就去客堂等候。”接着马上对司徒剑道,“先前我在小姐房门口还遇到了一件怪事。”
司徒剑提神道:“什么事?”
“在我之前另有一人窥视小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