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的恐怖谋杀
作者:鬼怪屋 发布时间:2023-02-17 浏览数:四、司徒剑五探嵇宅
两人在门外的说话声惊醒了房间里的嵇小姐,她启门开灯张看,见到是阿炳同司徒剑,不禁半惊半喜。惊的是意想不到这两人此刻出现,喜的是在她最为孤单恐惧时却有两个人来看她,于是忙道:
“快进屋里坐。你们两人黑地站着说什么事?”她的冷漠之状似乎比前两星期减了些。
司徒剑坐下道:“我也正想问阿炳,他说先前在你房门口遇到了件怪事。”
嵇小姐不免吃惊地问:“到底什么怪事?”
阿炳随手关上门,也坐下道:“我看见一个人在小姐房间的窗下朝房里偷看了好一会儿,贼头贼脑的样子,必定是个歹徒,所以我去天井杂物堆里找了根木棒想来对付他,不料等我回来他人已不见了。却发现有人持刀站在背后,原以为这下完了,又是一个歹徒!幸好是司徒先生,探长先生大概也以为我是歹徒,才动了刀子!”
“正是,谁想到你喝得好好的酒会跑到嵇小姐这儿来。哦,你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形吗?”
“没有,甬道里太黑了,只发觉此人面形较大。”说着阿炳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币及一卷包着的银元交给小姐道:"这点钱你先用着,马上就是年底了,‘仁古钱庄’的盈利可收上来了。"
小姐感激地道:“多谢费心。年底我就还你,两爿钱庄你多替我费心照管着。”
“不劳小姐关照,我自会尽心。”
司徒剑心想,这个阿炳正如阿毛所说颇会做人,正说话时,有人敲门,原来是阿毛站在门外,朝房里觑了一眼,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我起来解手,见小姐房里亮着灯便过来看看。原来司徒探长同阿炳先生在这儿……”
小姐道:“没你的事,去睡吧。不要睡得太死。刚才阿炳先生说好像有坏人偷偷闯了进来。”
“哦,是吗,我这个留心就是啦。”说着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回后院的下房去了。
司徒剑待阿毛走后对嵇小姐语重道:“嵇小姐,你可知自己处于生命危险之中吗?”
嵇小姐不禁怵心道:“探长先生此话是何意思?”
“我以为方才那个阿炳先生说的偷窥小姐闺房的人本来是要来加害小姐的,后来发现阿炳先生同我来了,他便溜之大吉了。而且这个人便是残害老爷、少爷、太太及瞿郎中的凶手。”
“我真弄不明白他为何要把我全家斩尽杀绝?难道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阿炳在旁道:“司徒先生明白吗?”
司徒剑摇首道:"不明白,不过直觉告诉我,小姐必定是凶手的最后一个对象。所以我赶来了。记住,逢老爷做七的祭日前夕便要杀人,少爷死于‘二七’前夕,太太与瞿郎中死于‘三七’前夕,明天是‘四七’。本来凶手是今夜要杀死你小姐的!"
这个小姐彻底软瘫下来,问司徒剑道:“司徒先生有何法子可救我?”
阿炳也恳求道:“务请先生设法!”
司徒剑转对阿炳道:“就你同小姐的关系来说你也未必太平,瞿郎中的结局便可为鉴戒!我给你们两人出个主意,暂且避一避凶险……”正说至此处,似乎有个人影在窗外一闪,司徒剑提杖拔刀夺门而出,可哪有丝毫人影的踪迹,在附近角落找了下,也不见什么,奇怪的是方才灵堂里熄灭的烛光又亮了起来。“真他妈的闹鬼。”然后司徒剑用了,一个习惯性骂词:“狗贱!”
嵇小姐同阿炳见司徒剑回房,不安地问道:“见了什么?”
“没有,不必惊慌,大概是野猫子。”
嵇小姐接着先前的话道:“刚才探长先生叫我们避险是何意思?”
“小姐不妨外出去玩上几天。阿炳先生不妨陪伴小姐一块儿去,随时留心小姐的安全。如今杭州天气尚佳,不妨去西湖看看。”
"下周六即老爷‘五七’祭日,老爷遗嘱中吩咐,到时断七,要阿毛即刻送灵柩回乡下老坟安葬的。"
“那么小姐同阿炳先生就早一日回上海。”说着司徒剑起身道:“我要回去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闹了一夜。”临出门又关照着,“阿炳就留在这儿陪小姐,千万不要离开!哦,杭州回来打个电话给我,我来车站接你们。”
次日,嵇小姐同阿炳即打点出一些简单行李,吩咐阿毛道:“我同阿炳先生出去几日就回来,你独自一人在家留心门户,小心歹人,小心灵堂上的火烛!”
“是,可是小姐记住下周六是老爷的断七日,要送老爷回——”
“我知道。”
阿毛舒了口气,有点惘然地望着小姐同阿炳离去的背影。
嵇小姐同阿炳一回上海,在火车站即给司徒剑挂了个电话。司徒剑果然去车站接他们,三人叫了辆出租车,回到嵇家老宅。
此刻已是午后时分,嵇小姐对司徒剑道:“我同阿炳旅途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请务必在此用了晚饭再走。”接着大声招呼阿毛。
司徒剑也不加拒绝,道:“打扰了,听你们说西湖的秋景如此之美,我今晚就赶晚班的火车去杭州玩一下,我已多年未去杭城了。”
嵇小姐对在旁侍侯的阿毛道:“给探长先生准备点下酒菜,他吃了晚饭要去杭州。”
阿毛应了声便去忙他的。司徒剑待嵇小姐同阿炳关门休息时便在灵堂的靠椅上打了个盹,一觉醒来已是薄暮时分,不知何时阿毛已站在面前,不禁笑道:“我睡着了?”
“不错,先生是否要沏茶,有上好的龙井。”
“不了,到杭州呵以喝到。我想让你陪我在老宅里随处走走,透口气,这儿灵堂的香炯烛火熏得人头昏脑胀。”
于是司徒剑在阿毛的陪同下先察看了大门进来的前天井。然后进去一一察看了那两排上房,通过甬道又进入厂后天井。只见天井正中有口六角形井圈的井,辘轳尚存,不见水桶,也不见井绳,看样子是口废弃的枯井。
阿毛对司徒剑道:“据说当年的公主不愿再嫁,就是投这口井死的。”接着又指了指东墙下的一溜下房道,“我就住中间的那一问。先生你在这儿闲瞧,我去替你准备晚饭,你不是说吃了晚饭要去杭州吗?”
“好的,你去忙。我马上回屋。小姐同阿炳先生大概要醒了。”
吃完晚饭,司徒剑对嵇小姐同阿炳道:“杭州回来再见。明日足嵇老爷断七祭口,替我在嵇老爷灵前上炷香!”之后又对阿毛道:“烦你用包车拉我到火车站,晚班去杭州的火车八点就要开了。现在已七点一刻了。”
阿毛露齿笑道:“没问题,我保证先生赶上火车,不会误点。”
天上又下起阴冷的秋雨了。阿毛拉着车飞快地朝火车站跑去。司徒剑问道:
“听说你明天就要送老爷灵柩回乡下了?”
“正是,赶在冬至日可以下葬。”阿毛一直把司徒剑送上火车:“先生玩得开心,一帆风顺!”
“你也一帆风顺,后会有期!”
半夜,嵇家老宅业已万籁俱寂,天上下着蒙蒙的阴雨,衬着秋虫的临终呜叫,还有风刮着草木的“瑟瑟”声,老宅显得越发阴森可怕,难怪驸马、公主闹鬼的话儿在此流传。
蓦地一个人影绕到前面天井,轻轻地拨开了两扇大门。到灵堂掐灭了祭桌上的香烛,然后来到上房甬道里,潜身在小姐同阿炳安息的房间门口,附耳细听房里动静。甬道尽头通后天井之处似乎还隐隐约约站着个人,像是替此人望风似的。
此人似乎听见了房间里有均匀的鼾声,于是用手中备就的一把短刀撬门,没有几下,便破门而入,然后蹑手蹑足潜向鼾声发出的那张床,他没有忘记把房门全部敞开,以便溜走。
司徒剑屏息仰天躺在床上,手中紧握着那把出鞘的杖刀,他算定凶手今夜必来此处,果然一张脸伸在了他的面前。这分明是一张鬼脸,即使室内昏暗,也能看见吐出的长长舌头!
司徒剑虽有精神准备,可还是本能地“啊呀”地叫了一声,猛使杖刀直捅凶手。
对手也是“啊呀”叫了一声,转身即溜,背心早已着了杖刀刀尖的一下叩击。
两声惊叫似乎惊动了甬道尽头那个望风的人,随同溜出来的凶手,两人一齐蹿向后天井。
司徒剑跃身而起,从枕下摸出那把心爱的勃郎宁手枪,可是那双光脚不知被地下的一件什么硬物硌了一下。痛疼难当,于是想到了要穿鞋。尽管他还是光脚追了出去,可凶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徒剑光着脚握着枪站在后院,此时风雨大作,只见下房中间的那扇房门也许没有扣好,被风刮得来回“砰砰”作响。司徒剑来到那口井边,发现原先空空的辘轳上挂着条直垂井底的井绳,且晃动得厉害。他用手扶了扶,井绳不怎么晃动了。
即在此时,阿炳同小姐打着电棒找到了后院,按照司徒剑的吩咐,他们两人今夜是睡在太太原来住的那间房里。阿炳一边用电棒在后院四处照射,一边问道:“凶手果真又来过了?”
“嗯。”司徒剑叹息一声,“可惜又溜走了。”
阿炳突然照到了那段坍了半截的后墙。墙下立着一张破凳,阿炳叫道:“凶手肯定从此处溜走了!”
司徒剑对此语不感兴趣,可阿炳用电棒在井边照得的一件东西使他兴奋异常。